“哦?这么厉害?”何雨柱的兴趣更浓了,“那这位贺师傅现在在哪儿呢?我倒想见识见识。”
话音刚落,工棚里的气氛突然微妙地一滞。
刚才还抢着说话的年轻工人,闭上了嘴,那位老师傅也沉默了,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着烟。
何雨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他看了一眼带他来的小组长,老张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。
“怎么了?”何雨柱问,“这位贺师傅……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老张犹豫了一下,压低了声音说:“老贺……上个礼拜,被辞了。”
“辞了?为什么?”
“唉,手脚不干净。”老张叹了口气,“偷拿了货主的一条烟,被当场抓住了。”
“我们主任本来想保他,可货主不依不饶,直接捅到上面去了,没办法,只能按规定办了。”
偷东西?
何雨柱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一个有偷窃前科的人,又恰好是打“码头扣”的顶尖高手……
这未免也太巧了。
“那这个贺老三,平时为人怎么样?”何雨柱继续问。
“人其实不坏,就是好喝两口,还好赌。”
老师傅接过话头,惋惜地摇了摇头,“家里有个老婆,常年吃药,还有三个孩子要养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估计也是被逼急了。”
“他住哪儿?”
“就住附近的大杂院,出了货运站,往南走两条胡同就是。”
何雨柱点了点头,心里有了数。
他把剩下的大半包烟塞到老师傅手里,站起身。
“各位师傅,谢谢了,不打扰你们休息了。”
他跟老张打了声招呼,转身快步走回调度室。
郑朝阳他们还在埋头苦干,厚厚的几本账册才翻了不到一半。
“郑哥。”何雨柱走到他身边,低声说。
“怎么了?有发现?”郑朝阳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何雨柱没说话,只是从旁边的暖水瓶里倒了杯热水,递给他。
然后,他拿起桌上的铅笔,在一张空白纸上,写下了一个名字。
贺老三。
接着,他又写下了几个关键词:装卸工,码头扣高手,好赌,手脚不干净,上周被辞退,家住附近。
郑朝阳的目光落在纸上,瞳孔猛地一缩。
他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柱子,这些……你是从哪儿知道的?”
“刚去工棚跟工人们聊了聊。”何雨柱说得轻描淡写。
郑朝阳身后的两名便衣也凑了过来,看着纸上的信息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他们几个人查了半天账本,头都快炸了,还一点头绪没有。
何雨柱就出去转了一圈,抽了几根烟的功夫,竟然就摸出了一个重点嫌疑人?!
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!
郝平川那边是负责排查城东的粮库和面粉厂,此刻要是让他知道了,估计得当场找块豆腐撞死。
“走!”
郑朝阳猛地站起身,眼里重新燃起了火焰,“去会会这个贺老三!”
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,但随即又停下了动作。
他看着何雨柱,沉吟了片刻,说:“柱子,你别去了。”
何雨柱一愣:“为什么?”
“抓人是我们的事,你已经帮了大忙了。”
郑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人生地不熟的,万一对方真是穷凶极恶的歹徒,动起手来,我们怕照顾不到你。”
这是在保护他。
何雨柱心里明白,但他摇了摇头。
“郑哥,我必须去。”
他的语气很坚决。
“我不是去抓人,我是去确认一件事。”
何雨柱看着郑朝阳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怀疑,这个贺老三,喜欢喝豆汁儿。”
“什么?”郑朝阳彻底懵了,“喝豆汁儿?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?”
何雨柱笑了。
“关系大了。”
“我刚才闻到那个老师傅身上,有一股淡淡的豆汁儿焦圈的味儿。”
“他说贺老三住的胡同口,就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豆汁儿店。”
“一个好赌,又缺钱的人,突然搞到了一大笔粮食票证,他会怎么做?”
“肯定是先换成钱,去还赌债,然后……去吃点平时舍不得吃的好东西。”
“对于好那一口的老京城来说,没什么比一碗滚烫的豆汁儿,配上几个焦圈,更能慰藉人心的了。”
何雨柱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如果我猜的没错,我们现在去那家豆汁儿店,很可能,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
郑朝阳呆呆地看着他,半天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柱子,你他娘的……到底是什么脑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