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荆北大地上的烽火逐渐熄灭,曹军溃败北遁的烟尘缓缓落定,胜利的凯歌在竟陵乃至整个荆襄之地嘹亮奏响之时,另一则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重磅消息,如同乘着西风,跨越巴山蜀水,传遍了九州四海——益州,易主了!
就在林凡于新野城下浴血奋战、赵云千里奔袭宛城、曹操仓皇败退的几乎同一时间段,刘备集团在西川的谋划,也终于走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刻。涪水关的失守,成为了压垮刘璋统治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失去了北部屏障的成都,如同一座裸露在狼群面前的肥美羔羊,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。
荆北的战事尘埃落定与西川的权力更迭,这两件几乎同时发生的重大事件,如同两股巨大的浪潮,猛烈地撞击在一起,在天下这潭已然不再平静的湖水中,激起了前所未有的、更加复杂和深远的涟漪。
**成都易帜,玄德抚民**
成都城下,刘备大军旌旗蔽日,营寨连绵。城内,刘璋困守孤城,外无援军,内无战心,士族官僚人心离散,逃亡者、暗中通敌者不计其数。在诸葛亮、法正、张松(虽死,其前期铺垫仍在)等人的运筹以及城内部分将领(如李严、吴懿等)的默许甚至配合下,成都的陷落,已无悬念。
是日,刘璋独坐州牧府中,面容枯槁,眼神空洞。殿外传来的不再是往日的丝竹管弦,而是隐约的兵甲碰撞与骚动之声。黄权、王累等少数死忠之臣立于阶下,亦是满面悲凉,知其不可为而为之。
“主公……事已至此,为满城百姓计,为益州基业存续计……不如……不如……”黄权声音哽咽,难以继续。
王累更是伏地痛哭,以头抢地:“臣无能!臣有负老主公所托啊!”
刘璋长叹一声,这声叹息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,他颓然摆手,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:“罢了……罢了……开城……投降吧。只愿刘玄德……念在同宗之谊,善待我益州军民……”
沉重的成都城门,在无数双复杂目光的注视下,缓缓开启。刘备身着戎装,在诸葛亮、张飞、黄忠、法正等人的簇拥下,骑马踏入这座他梦寐以求的“天府之国”的心脏。没有遭遇任何抵抗,街道两旁跪满了惶恐而又带着一丝好奇的百姓与低阶官吏。
刘备并未直接前往富丽堂皇的州牧府,而是首先下令:“传令三军,不得扰民,违令者斩!即刻接管城防,维持秩序,安抚百姓!”他深知,取得城池易,收服人心难。
随即,他亲自前往刘璋府邸。见到形销骨立的刘璋,刘备疾步上前,执其手,泪如雨下:“季玉兄!何至于此!备此来,实为共抗曹贼,保我汉室疆土,绝无相害之意啊!兄今日之举,保全益州百万生灵,功在千秋!”
他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,既安抚了刘璋及其旧部,也将自己塑造成了“不得已”而接管益州的仁德形象。随后,刘备妥善安置了刘璋及其家眷(表奏朝廷,令其携眷属赴南郡公安居住,实为软禁),对于益州旧臣,则大多留用,尤其是主动投效的李严、吴懿等人,更是加以重用,以示宽宏,迅速稳定了成都乃至益州的局面。
消息传出,益州各郡县本就摇摆不定,见成都已下,刘璋已降,纷纷上表归顺。刘备集团,以其惊人的速度和相对较小的代价,正式入主益州,拥有了梦寐以求的、足以与天下群雄争锋的稳固基业。
**竟陵反响,林凡定策**
益州易主的消息,以最快的速度被“暗羽”探知,并作为最高级别的战略情报,呈送到了竟陵军师府林凡的案头。
此时,林凡正与徐庶、庞统(已从交州召回)、甘宁、魏延等核心文武,总结此次荆北大捷的经验,商讨战后重建、论功行赏以及未来战略方向。
“主公,益州急报!刘备已克成都,刘璋投降,益州大部郡县已传檄而定!”墨衡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。
厅内顿时一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。虽然对此早有预料,但当消息确切传来时,依旧带来了巨大的冲击。
魏延率先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不服与警惕:“刘备这大耳贼,倒是会捡便宜!我等在前线与曹孟德拼死拼活,他倒好,不声不响就把益州这块肥肉吞下了肚!如今他据有益州,实力大增,将来怕是……”
甘宁也瓮声道:“不错!当初说好同盟,共抗曹操。如今曹操败退,他却成了最大赢家!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调转枪头,对付我们?”
就连庞统,也捏着胡须,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:“刘备得益州,如蛟龙入海,其势已成。孔明用兵治国,皆是一流,假以时日,必是我竟陵心腹大患。主公,不可不防啊。”
徐庶相对冷静,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凡,缓声道:“主公,刘备得益州,于天下格局而言,确是剧变。其与我竟陵,有密约在先,短期内或可相安无事。然长远来看,荆州归属,必成双方争执焦点。需早做谋划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凡,等待着他的决断。
林凡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他早已料到这一天,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乐见其成。刘备在益州的成功,确实分散了曹操的注意力,也为竟麟赢得了发展时间。但麾下将领的担忧不无道理,一个强大的邻居,永远伴随着不确定的风险。
“诸位所言,皆有道理。”林凡终于开口,声音平稳,“刘备得益州,是其机遇,亦是其实力所致。我竟陵能逼退曹操,靠的也是自身实力。乱世之中,盟友与敌人,从来都是相对的,唯有自身强大,才是根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