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新野城头矢石如雨、血肉横飞,魏延的骑兵在敌后纵横驰骋、搅得天翻地覆之际,长江与汉水交汇的广阔水面上,另一支决定战局走向的力量,也终于亮出了它锋利的獠牙。横江将军甘宁,在接到林凡“不必与吕蒙纠缠,沿汉水北上,袭扰曹军”的严令后,早已按捺不住那颗躁动好战之心。他并未如曹仁预想的那般,仅仅在汉水下游逡巡袭扰粮船,而是做出了一个更大胆、更致命的决策——直扑曹军控制下的江夏北部重镇,也是曹军此次南征重要的侧翼支撑点与水路转运枢纽:夏口!
夏口(今武汉汉口),地处汉水入江之口,战略地位极其重要。曹操在夺取荆州北部后,于此驻有重兵,设立水寨,将其作为监视江东、策应南征以及转运部分来自中原物资的重要基地。若能攻破夏口,不仅能沉重打击曹军士气,更可严重威胁曹仁大军的侧翼,甚至可能切断其通过汉水获取的部分补给,可谓一箭双雕。
甘宁站在“破浪号”楼船船头,江风将他额前的锦带吹得猎猎作响。他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夏口城廓与江面上林立的曹军水寨旌旗,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残忍交织的光芒。
“儿郎们!”甘宁声如洪钟,在江面上回荡,“曹仁老儿在新野碰得头破血流,今日,便轮到咱们给他来个釜底抽薪!拿下夏口,让曹阿瞒知道,这长江汉水,究竟是谁家天下!”
“愿随将军破敌!”麾下苏飞、以及众多锦帆旧部与竟陵水军将领齐声怒吼,战意高昂。
甘宁水军主力,大小战舰百余艘,其中包括三艘巨大的楼船,数十艘艨艟斗舰,以及众多灵活的快艇走舸,浩浩荡荡,避开吕蒙水军的监视区域,利用汉水水道,如同一条巨大的水蛇,悄然逼近了夏口。
**猛火攻坚,楼船显威**
夏口曹军守将名为文聘(历史上文聘此时应在江夏,但可能镇守其他地方如石阳,此处为剧情需要调整至夏口),乃是荆州旧将,深通水战,投降曹操后颇受重用。他早已接到曹仁军令,严防竟陵水军来袭,因此夏口水寨防御森严,寨墙高固,水门处设有粗大铁索,寨内箭楼林立,抛石机、床弩等守备器械一应俱全,更有大小战船数十艘驻泊其中。
文聘立于水寨望楼之上,看着江面上出现的竟陵水军舰队,眉头紧锁。对方舰船数量众多,队形严整,尤其是那几艘巨大的楼船,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。
“传令!各舰严守水寨,不得出战!弓弩上弦,抛石机准备!依托寨墙,耗其锐气!”文聘沉稳下令,意图凭借坚固水寨,以逸待劳。
然而,甘宁的进攻方式,却超出了文聘的预料。
竟陵舰队并未直接冲击水寨,而是在距离水寨一箭之外缓缓展开阵型。那三艘巨大的楼船被推至阵前,如同移动的城堡。
“目标,敌军水寨箭楼、抛石机阵地!”甘宁令旗挥动。
楼船之上,经过竟陵工坊改良的大型投石机(或许结合了配重式抛石机的某些原理,射程与精度超越传统牵引式)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。巨大的石弹被放入皮兜。
“放!”
“轰!轰!轰!”
数枚沉重的石弹划破天空,带着凄厉的呼啸,越过水寨寨墙,狠狠地砸在后面的箭楼和抛石机阵地上!木屑纷飞,砖石崩塌,一座箭楼被直接命中,轰然倒塌,上面的曹军弓手惨叫着坠入江中或砸在地上。曹军的反击抛石也纷纷落下,但大多落在了楼船前方的江中,激起冲天水柱,准头和射程竟似不如竟陵一方!
文聘脸色微变:“敌军器械竟如此犀利!”
更让他心惊的还在后面。几艘体型狭长、船首包铁、形制特殊的艨艟快船,在大型战舰的掩护下,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水寨水门!船头站着死士,手持巨大的、前端带钩的斧凿。
“拦住他们!放箭!”文聘急令。
箭雨泼洒而下,竟陵死士举盾抵挡,不断有人中箭落水,但船只速度极快,转眼便冲至水门附近。
“砍断铁索!”死士头目怒吼。
巨大的斧凿奋力劈砍在粗大的铁索上,火星四溅!同时,船上的力士将点燃的、装有火油和硫磺等物的特制“火罐”,奋力投向水门附近的寨墙和守卫船只。
“轰!轰!”火焰爆燃,试图靠近拦截的曹军小船被点燃,水门处一片混乱。
**锦帆突阵,水寨血战**
眼见水门攻击吸引了守军大部分注意力,甘宁知道时机已到!
“全军突击!攻破水寨,就在今日!”甘宁拔出腰间双戟,一跃登上舰首小舟,亲自率队冲锋!
“锦帆营,随我杀!”苏飞亦率领最精锐的锦帆旧部,乘快艇紧随其后。
主力舰队鼓噪而进,床弩、弓箭如同泼水般射向水寨寨墙,压制守军。而那几艘巨大的楼船,更是如同浮动的堡垒,缓缓逼近寨墙,船上的竟陵士卒开始借助楼船高度,向寨内抛射箭矢,甚至试图架设飞桥,直接登寨!
水门处的争夺最为惨烈。曹军拼命想要修复被破坏的铁索和防御,而甘宁亲率的突击队,已经如同楔子般钉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