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!不可!城外皆是敌军!”副将大惊。
“城门若破,万事皆休!执行命令!”高顺语气斩钉截铁。
很快,数十名陷阵营死士准备就绪,腰间挂着绳索挠钩,手持短刃盾牌。高顺亲自带队。
“放!”
趁着城头守军一阵密集的箭雨压制住城门附近的曹军,城门悄然打开一道缝隙,高顺率领数十死士,如同猎豹般疾冲而出!
他们的目标明确——那几辆还在燃烧或待命的冲车!
“拦住他们!”曹军将领发现了这支突然杀出的小队,立刻指挥士兵围堵。
城下瞬间爆发了更惨烈的搏杀。高顺与陷阵营死士结成一个小的锋矢阵,悍不畏死地向前突击。他们武艺高强,配合默契,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,硬生生在曹军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,接近了冲车。
“毁车!”高顺大喝一声,手中长刀奋力劈砍冲车的木质结构,其他死士或用短斧猛劈,或将挠钩挂在车上奋力拉扯,更有甚者,直接抱着点燃的火油罐,钻入车底!
“轰!”剧烈的爆炸声响起,一辆冲车被彻底炸毁,碎片和燃烧的木头四散飞溅。高顺等人趁机又破坏了两辆冲车。
但曹军也反应了过来,更多的士兵围拢上来,箭矢如雨点般射来。不断有陷阵营死士中箭倒地。
“将军!快撤回城!”一名亲兵用身体为高顺挡开几支冷箭,自己却被数支长矛刺穿。
高顺浑身浴血,多是敌人的,但也添了几道伤口。他看了一眼被暂时遏制的冲车和周围越来越多的曹军,知道目的已达,不再恋战。
“撤!”
幸存下来的二三十名死士,在高顺的带领下,边战边退,向城门撤去。城头守军拼死用弓弩掩护。
当高顺最后一个退入城门,沉重的城门轰然关闭,插上巨木时,城外留下了数十具陷阵营死士和更多曹军的尸体。这次冒险出击,虽然付出了惨重代价,但成功毁掉了曹军最具威胁的几辆冲车,极大地缓解了城门的压力。
**夜幕暂歇,暗藏杀机**
惨烈的攻城战,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日落。当夕阳的余晖将天空和新野城墙都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色时,曹军终于鸣金收兵。
潮水般的曹军退了下去,留下的是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残破的攻城器械。城墙之上,亦是伤痕累累,血迹斑斑,守军士卒倚靠着垛口,大口喘息着,许多人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医官和辅兵穿梭其间,抢救伤员,搬运尸体,补充物资。
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和焦臭。一天的激战,守军伤亡超过千人,而曹军的损失,数倍于此。然而,曹仁麾下依旧有数万大军,而新野守军的兵力,却在持续消耗。
高顺巡视着城墙,检查着防御工事的损坏情况,安抚着受伤的士卒。他的铁甲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污,面容依旧冷峻,但眼底深处,也难掩一丝疲惫。
“将军,箭矢消耗三成,滚木礌石消耗近半,火油、金汁也已不多。”军需官低声汇报着,语气沉重。
“知道了。竟陵的补给船队,今夜必须抵达!”高顺沉声道,“另外,组织人手,趁夜修复城墙,搜集曹军射上的箭矢。阵亡将士……好生收敛。”
他知道,这只是第一天。曹仁绝不会因为一天的受挫而放弃,更大的考验,还在后面。
曹军大营,中军帐内。
曹仁听着各部将领汇报伤亡,脸色阴沉。一天的强攻,损失超过五千人,却未能撼动新野城防根本,这让他心中怒火升腾,却也更加清醒地认识到高顺和这座城池的难缠。
“将军,新野守备森严,高顺用兵有法,强攻损失太大。不若围而不攻,待其粮尽……”有将领提议。
“不行!”曹仁断然否决,“魏王在中军看着,岂容我等迁延日久?林凡诡计多端,迟则生变!明日,调整战术!集中兵力,主攻其受损严重的东南角!同时,加大投石机使用,日夜不停,轰击其城墙!我就不信,这新野城,真是铁打的!”
他决定改变策略,集中力量于一点,同时用持续的远程打击,疲惫和削弱守军。
夜色渐深,新野城内外,双方都在舔舐伤口,调整部署,准备着明日更加残酷的战斗。汉水之上,甘宁派出的快艇,如同幽灵般,开始袭扰曹军沿河设立的哨卡和运输船,试图干扰其后勤。而魏延的骑兵,也在远处黑暗的丘陵中,窥伺着曹军的粮道。
新野,这座孤城,在血与火中,艰难地撑过了第一日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守城的意志与攻城的决心,在这座城下,进行着最原始、最残酷的较量。
竟陵,军师府。
林凡接到了高顺派人冒死送出的第一日战报。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和物资消耗,他的眉头紧紧锁起。
“曹仁这是要用人命堆平新野。”徐庶语气沉重。
“高将军顶住了第一波,已是难得。但如此消耗,新野恐难持久。”庞统也收起了平日的跳脱,面色严肃。
“告诉高顺,援军和补给,我会想办法!让他务必再坚守十日!不,至少半月!”林凡斩钉截铁,“另外,催促甘宁和魏延,加大袭扰力度!给曹仁后方制造更大的麻烦!还有江陵那边,关羽出兵了没有?”
“已按约定出兵,正在向汝南方向运动。”墨衡回道。
“还不够!”林凡目光锐利,“传信刘备,我要的不是姿态!是实实在在的牵制!若夏侯惇部得以全力支援曹仁,我唯他是问!”
压力,如同无形的山峦,压在林凡肩上。新野的血战,牵动着整个竟陵的神经,也考验着他与刘备那脆弱盟约的成色。他知道,自己必须为高顺,为新野,争取到足够的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