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日初升,巷道中的一切在柔和的光线中清晰可辨。
林治知道乡试跟会试规矩不同,于是皱起眉头据理力争道:“这位大人,乡试惯例不需脱衣搜检,你为何独让我脱衣服?”
“这是要跟孙推官对着干啊!”
“听说林家富可敌国,怕不是捐了个监生名额来充数?”
“原来是商贾之子,那就应该脱衣服,商人也配与我等士子同场?”
……
前面的十九名考生并没有离开,而今看到这一幕纷纷交头接耳,对林治指指点点,特别明显有人妒忌于林治的长相。
孙铭是从地方爬上来的官场老油条,对此类事情早有应对之辞:“本官怀疑你夹带,必须严查!若你不配合,即刻取消考试资格!”
“漂亮!”
前面的考生看到孙推官如此威胁,亦是纷纷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,甚至有人已经为孙铭的无理要求鼓掌。
林治心中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刁难,偏偏这个时候还真不能闹,但他面色平静,很是配合地脱去外套。
“继续!”孙铭看到林治脱去外套,嘴角忍不住上扬道。
原北镇抚司锦衣卫副千户如何?南省首富的独子又能怎么样?而今只需要自己略施手段,便得在大家面前出一个大糗。
林治将脱下的外袍叠好放在一旁,然后从衣领内侧取出一物,轻轻叼在口中,于是准备脱下里面的衣服。
既然是藏不住,那么就好好展示,只是这个尺度传出去后,怕是又引得多少痴女惦记了。
“那是什么?”一个考生的眼睛很尖,第一时间看到林治用嘴叼着一个牌子的绳头。
那是一面金黄色的令牌,在晨光下熠熠生辉。
孙铭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豺狼:“果然夹带!来人——!”
两个衙差当即上前,准备将林治进行逮捕。
孙铭很是激动地上前,同时伸手就要去抓那面叼在林治嘴边的令牌,却在看清上面字迹的瞬间如遭雷击。
“如……如朕亲临?”孙铭的声音颤抖起来,双腿一软,扑通跪倒在地。
在他有限的林治资料里面,只知道林治曾经在北镇抚司待过,而今得罪了朝廷的大人物,但万万没有想到林治竟然拥有这种逆天的令牌。
通常而言,拥有这种令牌的人要么是背景通天,要么就是皇帝的绝对心腹,绝对不会是吃软饭的。
“草……草民叩见尊使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周围原本看热闹的考生也纷纷变色,一个个跪了下来。
此刻的巷道,显得是瞬间鸦雀无声。
谁能想到,他们所轻视的商贾之子,而今从他身上竟然搜出如此逆天的东西,真是人活得久终能见到鬼。
林治用手将令牌从嘴边取下来,当即正色地道:“孙推官,你刚刚说这令牌是夹带?你可知这该当何罪?”
“尊使大人,小的刚刚口无遮拦,并非有意冒犯天威,还请您饶了我这一回!”孙铭此刻大汗淋漓,连连进行求饶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