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康老,既然您亲自前来为林冶站台,岂能因他人几句谗言就动摇?还请您为林冶主持公道!”孔文书深知此刻唯有仰仗康老,言辞恳切地劝说道。
顺天府尹宋公明虽有心相助林冶,却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,只得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康老,希望这位大人物站出来力挽狂澜。
康老缓缓放下手中青花瓷茶盏,按捺着心中的怒火道:“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老夫确实曾动过收林冶为徒的念头,但今日前来,绝非为了这个背主忘义的小人!”
背主忘义的小人!
这个形容词一出,亦是强化了刚刚他的立场,他确确实实已经认定林冶是在诬告,甚至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林治这边。
“不为林冶而来?那您……”孔文书心头一颤,不敢再往下细想,却又有个声音在提醒他:林治在京城确实并无靠山。
慧明方丈知晓内情,含笑望向康天棋,手中佛珠轻轻转动。
康天棋环视众人,于是娓娓道来:“日前林小友在相国寺绘制送子观音壁画,点睛受阻时,散心至后院,恰逢老衲与方丈对弈。不想他棋艺竟不在老夫之下,故相约今日午时对弈。昨日他以一曲《沧海一声笑》获天音苑邀请函,老夫原以为他无缘天音苑,今日到寺方知其才。听闻顺天府因一个生员功名之事将他拘押公审,特来一探究竟,不想竟目睹这般闹剧!”
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,他亦是气笑了。
画技、棋艺、琴技皆已证实,此刻又见林治挥毫泼墨,眼前这年轻人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若非林治太过出色,他早已动了收徒之念。
如今有人诬陷林治抢夺生员功名,更是口口声声指责林治是不学无术之徒,简直是一场天大笑话?
“啊?老师不是为我而来?”林冶指着自己鼻子,满脸难以置信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。
“康老竟……竟不是过来为林冶撑腰的!”孔文书这才如梦初醒,转而望向慧明方丈等人:“那……那诸位……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慧明方丈双手合十,佛珠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:“相国寺送子观音壁画今日要点睛,林大师正是点睛之人。大长老听闻此事,故放心不下,特命贫僧与慧武走这一遭。”
苏韵感受到孔文书等人的目光,于是轻启朱唇:“林治既得了天音苑邀请函,我又存了收徒之意,自然要来看看顺天府如何颠倒黑白。”
说罢,她转身直视林治,眼中既有维护之意,又暗含招揽之心。
林治被她看得心头一跳,特别是眼前的女人的身体简直勾人犯罪,暗忖若真拜她为师,这师徒关系恐怕难以纯粹。
“我等本是去相国寺求子的,倒叫顺天府坏了大事,好得很啊!”杨夫人代表在场诰命夫人说明来意,亦是冷笑连连。
若非这场闹剧,她们早该求子完毕,何须在此看这场荒唐大戏。不过亦不算白走一遭,此次算是见识到顺天府衙的乌烟瘴气。
顺天府尹宋公明得知这些权贵并不是过来替林冶站台的,顿时额头沁出冷汗。
他一心攀附权贵,如今一下子却得罪了这许多人,特别这里还牵扯到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夫人。以他所作所为,莫说升迁,怕是连头上这顶乌纱都难保了。
孔文书原以为胜券在握,尤其康老等人到来时,更觉此案只是走个过场。此刻真相大白,他才惊觉自己活像个笑话。
“天啊!林大师竟然拿到天音苑的邀请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