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江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建业城,码头上早有数百名江东士兵列队肃立,刀枪在晨曦中闪烁着寒光。
一艘悬挂玄色“袁”字大旗的官船缓缓靠岸,船头站立的身影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李丽丽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月白色官服,外罩翠纹锦缎披风,发髻间只简单插着一支白玉簪。
她身后八名女卫个个英姿飒爽,手持节杖,步履从容。
当她的双脚踏上江东土地时,码头上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声。
“想不到袁大山的使者,竟是个女子……”
“看她气度不凡,恐怕不是等闲之辈。”
李丽丽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,目光平静地扫过迎接的仪仗,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她知道,今日这场外交之战,从踏上江东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。
吴侯府议事厅内,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。
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缓缓走入的倩影上。
端坐主位的孙权微微前倾身子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。
“外臣李丽丽,奉我主袁公之命,特来拜会吴侯。”
她躬身施礼,声音清脆悦耳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。
孙权尚未开口,老臣张昭便按捺不住,冷哼一声道:
“袁使臣?不知袁将军现居何职?朝廷可有正式册封?若无名分,这'使臣'二字,只怕名不正言不顺啊。”
这话一出,满堂寂静。
所有人都听出了话中的刁难之意,几位江东老臣甚至露出看好戏的神情。
李丽丽不慌不忙,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,缓缓展开。
但见那帛书上密密麻麻按满了手印,竟长达三丈有余,需要两名女卫帮忙才能完全展开。
“此乃中原七郡四十三城百姓联名上表,请袁公总摄朝政的万民书。”
李丽丽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,“共计二十八万九千六百三十七个手印,每一个手印,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期盼。”
张昭脸色微变,强自镇定道:
“荒唐!自古官爵皆出自天子,何来百姓推举之说?袁将军此举,与叛逆何异?”
“张公此言差矣。”
李丽丽目光如炬,声音陡然提高,“昔年汉高祖起于亭长,光武帝兴于草莽,皆因顺应民心而得天下。
“如今天子被曹操挟持,政令不出宫门。我主解民倒悬,救苍生于水火,何来叛逆之说?
“倒是那些视民如草芥、只顾争权夺利之辈,才是真正的天下罪人!”
她的话掷地有声,在厅中激起阵阵回响。几位江东武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
顾雍见张昭语塞,急忙插话:“即便不论出身,袁将军重用女子为官,未免有违礼法。似你这等女流,不在闺中绣花,反倒抛头露面,成何体统?”
厅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笑声。
李丽丽却微微一笑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大臣:
“顾公可知,三月前许昌瘟疫肆虐,是我带领三百女医,日夜不休救治百姓三万余人;
“可知去岁中原大旱,是我统筹调度,开仓放粮,救活灾民十万众;
“可知今年春耕,是我组织五万农妇学习新式农具,让中原粮食产量翻了一番。”
她每说一句,就向前一步,声音也越来越铿锵有力:
“若这算是'有违礼法',那不知坐视百姓疾苦,空谈礼法,又算是什么?
“诸位可曾见过易子而食的惨状?可曾听过灾民绝望的哀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