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明函赶到馄饨店的时候,夕阳已经将巷口染成了暖金色。小店的门虚掩着,他轻轻推开,熟门熟路地往小阁楼走去。昏暗的过道,潮湿的青苔混合着面粉的香味,一切都是那么熟悉,又那么陌生。
陈旧的木楼梯在他的脚下吱呀作响。舒晨正蹲在地上,将一些杂物装进一个巨大的纸箱里,听见动静抬头时,正好撞上肖明函覆着寒霜的眼眸,手里的东西险些掉在地上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舒晨下意识地站起身,慌乱地把散落在床沿的书本和旧照片往被子下拢了拢。
肖明函没回答,目光扫过地上的纸箱和散落的旧物,最后落在她泛红的眼尾,脸色更沉了。他几步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盯着她,声音冰冷:“你在干什么?”
舒晨的指尖蜷缩起来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避开他的视线,声音轻轻的:“没什么,就是……回来收拾点东西。”
“收拾东西?”肖明函冷笑一声,伸手扯过她身边的纸箱,里面的旧物散落出来——有她小时候的玩具熊,有几本旧相册,还有一堆写满了生活印记的物件,“是收拾东西,还是准备搬家卖店?”
舒晨的身体猛地一颤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她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“你……都知道了?”
看到她这副样子,肖明函胸腔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,混合着尖锐的心疼和巨大的挫败感,他突然抓住她的手,“为什么?”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,“你没钱为什么不跟我说?为什么非得卖掉这里?我是你丈夫!”
他的力道很大,捏得她手腕生疼,可她却没挣扎,只是抬起头,眼底带着一丝倔强:“我不想欠你太多……你已经帮我够多了。”
“欠我太多?”肖明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眼底的怒火更盛,“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!我是你丈夫,帮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?”
“可我们只是契约婚姻!”舒晨猛地打断他,情绪也激动起来,“肖明函,你心里清楚,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交易。这样的婚姻,有什么未来可言?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花你的钱?”
“契约婚姻?没有未来?”肖明函重复着她的话,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中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他死死盯着她,眼底的怒火渐渐被失望取代。经过这两天的相处,他原本沉寂的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,他以为他们之或许还有可能。却没想到在她心里,他们的关系竟然如此不堪,如此没有重量。
极致的愤怒和失望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。他猛地抬手,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!
“砰——!”
一声闷响,老旧的墙壁似乎都震动了一下。灰白的墙面立刻印上一片刺目的红痕。
“肖明函!” 舒晨吓坏了,本能地冲上去,颤抖着抓住他受伤右手,看到他掌心的伤口正不断渗出血珠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“你干什么?你疯了吗?为什么要这样?”
肖明函却猛地抽回手,任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。他双目猩红,死死地盯着她,声音低哑得仿佛困兽的呜咽:“为什么?舒晨,直到现在你还问我为什么?”
他所有的冷静、所有的自制在这一刻彻底粉碎。他一把将她狠狠地拽进怀里,不等她反应,就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