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茹惠看着她，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心疼，沉默了许久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：“晨晨，妈知道，妈剩下的日子不多了。”
舒晨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，她用力摇头，哽咽道：“妈，您别胡说，您会好起来的，医生说……”
“傻孩子。”许茹惠打断她，轻轻擦去她的眼泪，“妈自己的身体，妈心里有数。妈不怕走，妈就是……就是放不下你。”
她的声音开始发颤，“你这孩子，从小就犟，什么事都自己扛着。妈走了……你一个人……将来怎么办？谁来照顾你……心疼你啊？”
舒晨紧紧握住母亲的手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：“妈，我不用别人照顾，我就要您好好的……”
“傻孩子，妈陪不了你一辈子！”许茹惠看着舒晨，泪眼里多了一丝期许，“小陆是个好孩子，妈看得出来，他对你是真心的。他人稳重，有担当，又心细，以后能好好照顾你。”她慈爱地拂过舒晨脸颊上被泪水打湿的碎发，“答应妈，考虑一下小陆，好不好？给他一个机会，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。”
舒晨咬着嘴唇，没有答应，也没有拒绝，只是红着眼圈说：“妈，您别想这些了，先把身体养好再说。您的身体好了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你听妈说。”许茹惠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，语气更加坚定，“妈没多少日子了，就想在闭眼之前，看到你嫁一个好人家，有个依靠。这样，妈走也走得安心。”
“妈！”舒晨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，她扑到母亲身上，紧紧抱着她，“您别说这些，求您了，您别丢下我，我不想……嫁人，我……也不需要什么依靠，我只要你！”她的哭声撕心裂肺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。
“傻丫头，”许茹惠此刻心如刀绞，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，滴在舒晨的头发上。她一遍遍地拍着女儿的背，哽咽着说：“妈也想陪你啊，我的傻女儿……妈也舍不得你啊……”
“妈！”
母女俩相拥而泣，哭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，带着无尽的不舍和眷恋。
不知哭了多久，舒晨渐渐平复下来，只是还紧紧抱着母亲，不肯松手，仿佛一松手，母亲就会消失不见。
许茹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，声音疲惫而温柔：“好了，傻丫头，不哭了。夜深了，快睡吧！”
“嗯。”舒晨哽咽着点头，帮母亲掖好被角，“妈，您睡吧，我在这儿陪着您。”
许茹惠闭上眼睛，很快就沉沉睡去，眼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泪痕。
舒晨坐在床边，握着母亲的手，一夜未眠。窗外的天色由黑转灰，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，新的一天开始了！
可她却不知道，能够这样陪着母亲的日子，还能有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