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她低着头,声音很轻,“谢谢!”午后的阳光正盛,鎏金漫过她微扬的下颌线,将她晕染得如同浸在暖玉之中,连发梢都泛着琥珀色的光芒。
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完全散去了,空气变得温软如雾,隐隐浮动着一丝香甜的味道。
临近傍晚,舒晨像往常一样,温柔地帮母亲按摩身体。恍惚间好像感觉到许茹惠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。舒晨惊喜地凑上前,握住母亲微凉的手:“妈,您醒了?”
许茹惠缓缓睁开眼,视线有些模糊,在看清女儿的脸后,才虚弱地扯了扯嘴角。她的目光扫过病房,最终落在床前那个挺拔的身影上。
肖明函听见动静,抬头时手里还拿着一个削到一半的苹果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许茹惠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愕,逐渐染上复杂的情绪,有恨意,有疑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。
“妈,您终于醒了!”舒晨连忙倒了杯温水,“您感觉怎么样?口渴不渴,要不要喝点水?”
许茹惠摇了摇头,目光依旧定在肖明函身上:“是你……送我来医院的?”
肖明函放下苹果,走到病床边,脊背挺得笔直,像在接受审判:“阿姨,是我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,“您晕倒的时候,舒晨一个人没办法,我刚好路过。”
“路过?”许茹惠低低地笑了一声,带着病后的虚弱,“肖总真是日理万机,总能‘路过’我们这种小地方。”
舒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母亲说出更伤人的话。却见肖明函非但没生气,反而微微颔首:“是,最近确实经常‘路过’。”他的目光落在舒晨身上,带着一丝温柔,“因为这里有我关心的人。”
许茹惠一怔,看着肖明函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,又看看女儿瞬间泛红的耳根,心里那座用仇恨堆砌的高墙,忽然有些摇摇欲坠。她记得彻底昏迷前,是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冲进雨幕……
“妈,您先喝点水。”舒晨连忙岔开话题,将水杯递到母亲唇边。
许茹惠喝了几口水,气息平稳了些。她看着肖明函,眼神复杂:“不管怎么说,谢谢你救了我。”
肖明函一愣,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。他沉默了一下,认真地说:“阿姨,您是舒晨的母亲,救您是应该的。”
病房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。许茹惠身体还很虚弱,似乎不太想说话,干脆闭上眼睛继续休息。肖明函很自觉地起身告辞。舒晨将肖明函送到电梯口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真诚地说。
肖明函看着她,眼里有微光闪动,他忍不住伸手,拂开她脸上的碎发,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脸颊,“别太累了,有我在。”
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舒晨猛地一颤,脸颊瞬间烧了起来。她看着肖明函走进电梯,直到电梯门关上,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。
舒晨回到病房的时候,夕阳正斜斜地漫过窗台,给许茹惠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。她并没有睡着,一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石,目光沉静地落在舒晨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