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天气不错,天空万里无云,消毒水的气味似乎都被阳光晒得淡了些,许茹惠的病床前摆着肖明函清晨送来的百合,花瓣上还凝着几滴晨露。舒晨用棉签沾了点水,轻轻擦拭母亲干涩的嘴唇,余光却瞥见病房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肖明函的脚步很轻,手里提着保温桶,西装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。他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赶过来的,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,却在看到舒晨投来的目光时,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。
他一路走来,早已吸引了无数目光。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聚在护士站,窃窃私语,一双双眼睛冒着星星,追随着他的背影,直到他消失在病房门后。
“看见没?又来了!”一个脸圆圆的小护士用手肘碰了碰同伴,语气里满是羡慕,“天天准时报到,比上班打卡还勤快。”
“长得帅就算了,还这么体贴入微,又是送花又是送饭的。”另一个短发护士望着病房方向,捧着脸感叹,“那个舒小姐真是命好,上哪儿找的这么完美的男朋友?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福气?”
“话说他长得也实在太帅了吧……”
这些细碎的议论偶尔会顺着门缝飘进来几句,传到舒晨耳朵里,“男朋友”三个字让她耳根发烫,她不知该如何解释,只能假装未曾听到。
“今天的粥加了莲子。”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,声音压得很低,“阿姨还没醒?”
舒晨点点头,目光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上。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六天出现在医院,借口从第一天的“顺路送文件”变成“来跟院长谈公益合作”,最后干脆不再掩饰,直接提着各种营养餐准时准点出现。
“嗯。”她轻轻点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的扶手。昨夜她趴在床边睡着,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件带着木质香气的西装外套,而肖明函不知何时来的,更不知道他何时离开,只在床头柜上留下一杯温热的牛奶。
肖明函递过来一杯热水,目光扫过她泛白的唇色,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罐:“这是我妈妈以前常给我煮的润喉膏,用枇杷叶熬的。”他顿了顿,耳尖微微泛红,“你说话声音有点哑。”
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舒晨看着他刻意解释时那笨拙的样子,忽然想起阁楼里那个会看着她的数学笔记微笑的男人。心口的壁垒裂开一道细缝,有暖意悄悄渗了进来。
“肖明函,”她忽然开口,“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。”
他正准备打开保温桶的手顿了顿,抬眸看向她,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受伤:“我……打扰到你了?”
“不是……”舒晨咬着唇,“你公司那么忙……我不想……”
“再忙也有时间。”他打断她,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认真,“……没有什么比你……更重要。”
空气忽然安静下来,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。舒晨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,怀里像揣了一只乱窜的小鹿,撞得她心口微疼。她低下头,不敢对上他灼热的视线,却在余光里看见他指尖微动,似乎想伸手,最终却只是轻轻攥紧了拳头。
“陆……陆医生说,妈妈恢复得不错。”为了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沉默,舒晨匆忙转移话题,“没什么意外的话,下午可能会醒。”
肖明函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落在她头顶:“我让助理买了些营养品,放在护士站了,你一会儿记得去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