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雨如愁,肆意地飘洒在老城区斑驳的砖墙上。舒晨将几颗馄饨倒入沸腾的汤水中,白雾腾起的瞬间,她看见玻璃门上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。五天了,从母亲在午夜道出真相的那一刻起,肖明函的名字就像一根无形的刺,扎进她每一次的呼吸里。
“晨晨,有人找。”邻桌正在吃馄饨的张婶朝门口努了努嘴。
舒晨握着竹筷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肖明函站在雨幕中,黑色西装沾着湿气,却依旧挺拔得像一棵坚毅的白杨树。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,隔着雨幕,目光执拗地落在她身上。
这半个月以来,他的电话被她拉黑,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,馄饨店门口却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。
第一天,他带着满腔的欢喜来见她,昨夜的温馨还残留在他上扬的嘴角里。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她一眼,就被她隔绝在了冰冷的门板之外。他一夜未眠,第二天,他推掉所有会议,攒了一肚子的疑问,早早地就守在馄饨店的门口,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她。可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冷着一张脸,对他避若蛇蝎。
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,更不肯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感情。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准时出现在馄饨店门口。
“我给你带了汤。”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,像被雨水浸湿的宣纸,“家里的阿姨说,雨天应该喝点热的。”
邻桌的张婶捧着搪瓷碗,目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,嘴巴里发出含糊的吞咽声。舒晨垂着眼,用竹筷将浮在水面的馄饨按下去,白色的雾气涌上来,模糊了她的眼睛。
“我不饿。”她的声音落在沸腾的汤锅里,被水汽蒸得有些发飘。
“舒晨,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到底怎么了?你告诉我,好不好?”
沸腾的汤水不知何时已经漫出锅沿,滴落到炉子上,滋滋作响。她却仿佛听不见,只是死死地盯着汤锅中不断翻涌的泡沫,那些白色的、虚无的水泡,多像她曾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。直到她指尖触碰到滚烫的汤水,她才惊觉自己的手在抖。
“烫到没有?”肖明函下意识地往前一步,手伸到一半又顿住,悬在半空,像个无措的孩子。她猛地抬头,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:“别过来。”
他的脚步瞬间定住。雨水从他湿透的裤脚滴下来,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汇成细小的水洼。他站在原地,突然觉得喉咙发紧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店里只剩下汤锅沸腾的咕嘟声,和窗外无休止的雨声,将两人之间的沉默,拉得很长,很长。
墙角的老座钟“咔嗒”走了一格。窗外的雨突然大了些,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。张婶匆匆吃完馄饨,拎起立在墙角的雨伞,临走前深深看了舒晨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