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屏幕里的自己,穿着黑色演出服,话筒握得很紧,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某一点。
那时候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。
现在我知道,有人在暗处动了手。
而这张照片……是谁送的?
如果是为了吓我,完全可以写更狠的话。可这封信什么都没说,只给了照片,连字条都没有。
说明对方不想暴露身份,但又希望我看到。
我想起自助柜的取件码是手机号接收的。号码陌生,发信时间是演出开始前十分钟。那个时候,后台已经封锁,能接触到我手机信息的人不多。
要么是公司内部,要么是早就盯上我的人。
我转头看向关毅,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,正低头看手机。灯光照在他脸上,眉头微微皱着。
我不想让他现在就卷进来。
这件事太复杂。万一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事,牵扯到我怎么被送养,牵扯到那个女人到底是谁……我不想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拖进漩涡。
我走到窗边,打开手机相册,把照片拍了下来,存在加密文件夹里。然后把原图折好,夹进记事本的内页。
记事本上还写着昨天训练时的笔记:“让每一句都像第一次唱那样真诚。”
我合上本子,攥紧了它。
“你在写什么?”关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我转过身:“没什么,整理一下最近的想法。”
他看着我:“你有事瞒着我。”
我没有否认。
“不是不信你。”我说,“是现在说,可能会把你牵进来。我不想这样。”
他沉默了几秒:“你记得上次你差点被换掉的事吗?当时你也是一个人扛。”
“那次不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?”
“这次不是工作上的问题。”我低声说,“是关于我从哪儿来的问题。我不知道答案,但有人知道。而且,这个人就在附近。”
他盯着我:“所以你打算自己查?”
“我想先弄清楚照片是从哪儿来的。”我说,“至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。”
他没再说话,只是伸手接过我的记事本,翻到那一页,看了看上面的字,又合上。
“如果你一定要查,”他说,“别一个人去取东西。下次有类似的消息,先告诉我。”
我看向他:“你不劝我别管?”
“劝了有用吗?”他嘴角动了动,“你从来不是听了劝就会停下的人。”
我没笑。
“我只是不想你出事。”他说完,把记事本还给我,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。
大厅的灯开始一盏盏熄灭,庆祝活动接近尾声。有人喊着要合影,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笑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,渐渐远去。
我低头摸了摸包里的信封。
风从窗外吹进来,掀动了记事本的一角,露出底下那张照片的一小部分——女人的手指,搭在小女孩肩上,指甲涂着淡粉色的油彩。
我伸手按住那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