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怔住。这意味着,从第一个异常出现的那一刻起,他就一直在关注。
“你不是一个人在查。”他看着我,“从一开始,就不是。”
我攥紧了手中的流程表,边缘微微翘起,却被指尖压平。晨光从高窗斜照进来,落在控台上,映出一道细长的亮痕。远处舞台依旧安静,幕布低垂,像在等待一声令下。
“接下来呢?”我问他。
“接下来,”他靠近一步,声音很轻,“你去做最后一次走位,我去控制室盯着实时数据。如果任何信号波动超过阈值,我会立刻切断风险通道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又补充了一句:“不是以制作人的身份,是以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断他,嘴角终于扬了一下,“你是要我说出来吗?”
他笑了,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真正放松的笑容。“不用。你能站在这里,就已经说明了一切。”
我们并肩往舞台方向走。脚步声在空旷的后台回响,节奏一致。走到侧幕区时,舞团的领队迎上来,递给我一瓶水。“刚才灯光组说了,你的追光通道加了独立电源,万一主电路跳闸,他们也能手动维持三十秒。”
另一个技术人员也走过来:“音响隔离舱做了加固,外部干扰信号屏蔽率提升了百分之七十。”
我没有一一回应,只是点头致谢。他们没有多说什么,转身离开时,其中一个拍了下我的肩膀:“好好唱。”
关毅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,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——你看,不是只有我们在守。
我走上舞台,从起点位置开始走位。音乐没放,但我脑子里有完整的旋律。每一个动作都按最严苛的标准来,抬手、转身、迈步,全都精准到位。走到副歌上升段时,我伸手向上,平台应声而起,高度与手势完全吻合。
落地后,我没有停下,而是原地深呼吸三次,闭眼默念一遍歌词顺序。再睁眼时,关毅站在侧台边缘,手里拿着对讲机,正低声和控制室确认信号状态。
“信号同步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。”他对我说,“比标准演出要求高出两个等级。”
我点点头,走向化妆间方向。衣服口袋里的流程表贴着胸口,边缘已经被体温烘得微热。风从通风口吹进来,带着清晨特有的清冽。
我伸手推门——
门把手转动的瞬间,身后传来他的声音:“别忘了,你不是为了赢谁才站上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