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“音响有问题。”我说,“每次到强节奏就断音,查了线路,主输出端口有烧痕,旋钮也卡。”
他走近几步,蹲下查看接口。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今天第二次。”我顿了一下,“昨天也有一次,我没在意。”
他伸手摸了摸触点,眉头皱了起来。“这种损伤不会自然形成。”他说,“要么电压不稳,要么……有人动过。”
我没接话,只是把本子递给他,翻到记录那一页。
他低头看着那三个时间点,沉默了几秒。
“你一个人处理的?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不叫技术组?”
“他们下班了。”我说,“而且……我想先弄明白是不是真的坏了,还是只是偶然。”
他抬头看我,眼神有点不一样。不是惊讶,也不是心疼,而是一种熟悉的、沉静的审视。就像以前在录音棚里,我唱完一段清唱后,他会这样盯着谱面,确认某个音符是否真的如我所说那样精准。
“你刚才跳了几次?”他问。
“三次。”
“受伤了吗?”
“脚踝扭了一下,不严重。”
他点点头,站起身环视整个房间。监控玻璃后面空着,控制台无人值守。他走过去翻了下日志,发现最后一次维护记录是三天前,由后台值班人员登记的常规检查。
“最近谁碰过这间房的设备?”他问。
“不清楚。”我说,“但我记得徐若琳中途离开过一趟,后来回来时站的位置变了。”
他没说话,但眼神沉了下去。
我收拾工具,把面板装回去。音响现在还能用,但我不敢保证它能撑多久。我打开手机,把今天的测试数据和录音片段打包,存进加密文件夹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关毅问。
“继续练。”我说,“节目组给的时间不多,我不能停。”
他看着我,忽然说:“如果真是人为的,接下来可能会更麻烦。”
“那就看看是谁不想让我顺利完成。”我说,“反正我已经不是那个连麦克风都不会拿的人了。”
他没再问什么,只是站在我旁边,一起听着那段重新播放的音乐。声音平稳,节奏清晰,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
可我们都清楚,有些事已经变了。
我活动了下肩膀,准备再跑一遍完整的编排。这次我不再依赖音响,右手始终贴在大腿外侧,随时准备用手拍打出节拍来维持节奏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抬手示意——
音乐响起的刹那,左声道再次轻微闪断,随即恢复。
关毅立刻转头看向控制台。
我却没有停下,直接进入了第一个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