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笑,“换你帮我时也不少。再说了,我们都是一起从早练到晚的人,谁还能真看着谁卡住不说?”
送她出门后,我关好门窗,洗了个热水澡。出来时镜面有些模糊,我用手擦了擦,看见自己眼睛还有点红,但神情比白天放松了些。
我坐在床边,打开手机,找到关毅发来的那个文件——“初心版”。
点开前,我深吸一口气。
三个月前的自己,紧张得连呼吸都乱了节奏,可唱到第二句时,整个人忽然静了下来。那不是技巧,也不是设计,就是一种本能的投入。听完一遍,我把音量调低,设成单曲循环,插上耳机放在枕边。
然后翻开笔记本,在首页那句“从今天起,我不再为别人的恶意浪费一秒”
**“明天我要唱的,是我真正想说的话。”**
时间显示十点零七分,我关掉大灯,只留床头一盏小灯。躺下后没急着闭眼,而是把整个表演流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:开场站位、第一首歌的情绪铺垫、中间过渡的走位、副歌爆发时的眼神方向、结尾收束的姿态。
一切似乎都已安排妥当。
可越是理清楚,心跳就越快。
我坐起来,去厨房倒了杯温水,加了一勺蜂蜜。回来时顺手把音响电源拔了,U盘取出来放进抽屉。我不想再听任何一段录音,哪怕是最满意的版本。
回到床上,我戴上耳机,开始用关毅教的呼吸法调整状态:吸气四秒,屏住两秒,呼气六秒。重复到第十次时,身体终于慢慢沉下来。
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,楼下的便利店招牌也暗了。我摘下耳机,放在枕边,闭上眼。
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,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——明早进场,如果伴奏带突然出问题怎么办?
我猛地睁开眼。
这个问题之前从没想过。系统备份了所有资料,按理不会出错,可万一呢?
我翻身坐起,打开电脑,重新上传三首曲目的备用音频,分别存在U盘、云端和个人硬盘三个地方。做完这些,又检查了一遍演出服是否熨好,备用鞋是否放在门口。
确认无误后,我再次躺下。
这一次,我不再强迫自己入睡,只是静静地躺着,任思绪一点点沉淀。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我没有去看。可能是系统提示电量充满,也可能是系统自动推送。
我抬起手,在黑暗中轻轻做了个握麦的动作——就像明天真正站上台那样。
指尖微动,仿佛已经感受到麦克风的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