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姓受辱,便是国家受辱,便是咱受辱!”
“占我三城?”
“年前,咱要安南国主亲至应天府跪拜请罪!”
“交趾旧地,也该归还了!”
话音未落,安南使者面如死灰,颤声欲言。
可那位老者,再未看他一眼,如同面对一具枯骨。
“蓝玉!”朱元璋转向武将行列。
“臣在!”蓝玉神情振奋,跨步而出。
“西番之地错综复杂,月鲁帖木儿反叛,必有幕后推手。”
“老十一虽善理政,但军务仍需你辅佐。”
“即刻起,发兵西番!”
“凡有部族阻我大军——”
“杀无赦!”
“顺道,也为我大明打通西域的前路,彻底查个清楚!”
“臣……领命!”蓝玉心中振奋不已。
带兵出征,远胜于在朝中虚度光阴。
他本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将领,马蹄扬沙才是他的归宿。
“傅友德、常茂、耿炳文,上前听令!”
三人齐步而出,“末将在!”
“山西边境,瓦剌胆敢南侵,尔等即刻出发。以颖国公傅友德为主帅,昭告我大明军威!”
“遵令!”
瓦剌盘踞北原,虽不及也速迭儿势大,却也是边疆隐患。
朱元璋从不轻视一兵一卒。
既已定下刀兵之策,便不会再有半分迟疑。
猛虎扑兔,亦用全力。
傅友德久经战阵,统御有方;常茂随行左右,也能借其资历压制几分年少气盛。
念头微转,朱元璋目光再落向中山王府方向。
“徐辉祖,上前!”
徐辉祖心头一震,快步出列。
“西域诸部混杂,哈梅里欲以马匹换取我大明火器。”
“你可从中山府中自选人马,助秦王行事。”
“平定哈梅里后,与凉国公蓝玉会师。”
“若瓦剌此时已定,三军合流,直指西域!”
这位白发苍颜的帝王,唇角微扬,冷然一笑。
“朕是老了。”
“可这一生,从未离开过烽火。”
“还记得当年,皇孙曾提起重设西域都护府。”
“朕让诸国自思自量。”
“可惜。”
“他们不选敬酒,偏要饮罚。”
“如今正好——”
“这一仗,就作朕的最后一战。”
“也为子孙后代,打出一条真正的通途,如汉唐那般辉煌。”
他抬手一挥,先指向西陲,再划过北疆、东陆、南土……
一圈而尽。
“此战之后,四方诸国——”
“必以大明为尊!”
今日的大明,人口六千余万,幅员辽阔,疆土已足用。
除却防备北方草原之外,朝廷重心素来在内政民生:
增户口,安百姓,充国库。
连皇帝本人,也一向重“养民”而非轻动刀兵。
但一旦这庞大帝国转向外征。
仿佛巨兽睁眼。
仅一夜之间,京师百姓便察觉到了不同。
街巷间脚步匆匆,城门验身严密,文书飞驰如电。
那种熟悉的肃杀之气,又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