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好极了!”
“既然都动了手——我们一一接下便是。”
他目光如炬,环视四方,似能穿透云层。
“回宫!”
“召百官上朝!”
......
十月已至。
按大明历法,寒意悄然爬上大地。
边关急报接连不断,如同惊雷滚过长空。
京城原本因“格物院”兴起而热闹的街巷,渐渐沉寂。
谈笑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压低声音的议论与不安的眼神。
整个午后,八百里加急的蹄声未曾停歇。
一道又一道军情送抵宫门,像是撕裂了短暂的安宁。
民间曾津津乐道的新政、奇器、格物之学,此刻无人再提。
人们只关心一件事:北境到底发生了什么?
“这已是第五道急报了吧?前些日子不是说打了胜仗?”
“胜仗是胜了,可听说商路被断了。牛羊堵在半道,运不进来。”
“那商业重镇……不就是皇长孙提的策?”
“没错。明面上堂堂正正,用买卖换和平。可草原那边不管这些,饿狠了连自家人都舍,毒水、陷坑、火烧粮道,什么都敢来。”
“据说这次冻死病死的牲口上万,商队血本无归。要不是燕王及时出手弹压,怕是要乱起来。”
“可压得住一时,挡得住下次吗?”
“我看啊,这只是开头。”
街头巷尾,百姓越说越沉重。
“四大商业重镇全被牵制住了,北元残部竟又敢南侵。上次被打得七零八落,这次哪来的兵力?”
“不止北边!沐王府传来警讯,蜀王辖区有异动,秦王边境番人集结,晋王面对瓦剌压力倍增……”
“算来算去,只有东南沿海还算太平。咱们这是四面皆敌啊。”
风声传开,人心浮动。
茶楼酒肆间,人人面色凝重。
“听说皇爷在格物院一听军报,转身就走,直奔回宫。”
“如今殿中议事,也不知如何决断……”
“乱世将至,乱世将至啊。”
“该怎么办?”
“谁晓得……”
但有人察觉异常:“今日上朝的不只是文武,连鸿胪寺的外使都列席了。”
“整个鸿胪寺空了,一个都没留下。”
那是接待藩属与外国使臣的地方。
他们的出现,意味着朝廷已在应对涉及四方的大局。
众人沉默片刻,低声揣测:
“皇爷会怎么回应?”
“若只是小患,或许还能忍。”
“可若是举国受胁……”
“那就只有一个字。”
“四面皆有敌意涌来……”
“必然藏着什么我们尚未察觉的玄机。我揣测,或许与前些时日北境出现的新式火器有关。”
“有一股力量在暗中牵动局势!”
一位长者低声说道,手指轻抚胡须。
他神色凝重,似知晓内情,语调不自觉压得极低……
“听说西域之地,悄然兴起一个汗国,崛起之势竟与我大明当年如出一辙。”
“乃是昔日黄金家族后人所建——帖木儿帝国。”
“如今四方同时发难,未必是巧合,恐怕同出一源。”
“单打独斗,大明何惧之有?”
“可若四面受逼,形势就另当别论。”
“或许只能低头。”
这话落下。
四周鸦雀无声。
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皇宫深处,心中明白,那座殿宇之中,正决定着江山气运的走向。
龙椅上的老者。
一生征战沙场!
这些年来,眼见天下渐安,百姓得以休养,本该是静守太平的时节。
朝中诸多重臣,大概也都抱着这般念头。
但他会作何决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