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缓走进木屋,关上门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安安。“她……没事吧?”
秦琉璃没有放松警惕,枪口依旧对着女人:“你是谁?为什么跟着我?”
女人终于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,看向秦琉璃,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,带着一种令秦琉璃心悸的熟悉感。“我是谁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是我的人,在仓库那边制造了混乱,你才有机会带着孩子逃出来。”
秦琉璃瞳孔微缩:“那些攻击‘墨提斯’据点的雇佣兵……是你的人?”
女人点了点头,走到干草堆旁,蹲下身,伸出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,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安安的脸颊。
睡梦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微微动了动。
“像……真像他小时候……”女人喃喃自语,声音几不可闻,带着一丝哽咽。
秦琉璃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。这个女人对她和孩子的态度太奇怪了。
“你认识赵山河?”她试探着问。
女人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,随即恢复平静,她站起身,重新看向秦琉璃,眼神恢复了之前的锐利和冷静:“不认识。但我认识你的父亲。”
秦琉璃心中巨震!父亲?!这个女人认识她那个在赵家服役多年,为了自己的主人,甚至从没有看过自己的生物学父亲?!
“你到底是谁?!”秦琉璃的声音带上了厉色。
女人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、看起来像是某种信物的半块琉璃吊饰,递到秦琉璃面前。“这个,你认识吗?”
秦琉璃看着那半块质琉璃,如遭雷击!这……她太熟悉了!身子将那吊饰用特殊的材质纹在了自己的小臂上!
赵泰安曾说,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!她一直以为,她那据说在她很小就病逝的母亲,早已化为尘土!
难道……
一个荒谬而惊人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!她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风霜满面、眼神锐利如刀的女人。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女人看着她,眼中终于不再掩饰那汹涌的情绪,她点了点头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是我。琉璃……我是妈妈。”
轰!
秦琉璃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妈妈?这个本该存在于记忆和照片中的模糊概念,这个她在年幼时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偷偷思念、却又带着一丝怨恨(怨恨她早早离开)的称呼……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,如此突兀、如此……血腥地,出现在她面前?
在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,手染鲜血,救下赵山河的孩子之后?
这巨大的信息冲击,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和精神几乎崩溃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母亲的陌生女人,看着她眼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,一时间,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是喜?是悲?是怨?还是……更深沉的茫然与恐惧?
这个女人,在这个时间点,以这种方式出现,真的……只是巧合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