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规定就是规定。”交警摇头,“闯红灯,危及公共安全,必须处罚。”
五百块。那是他房租的一半。
他怒了。回到站点,站长正坐在椅子上刷手机。
“设备损坏,照价赔偿——五千。”站长眼皮都没抬。
原来刚才情绪激动,他一脚踹翻了外卖箱,保温层破裂,充电线扯断。平台规定,人为损坏,全额赔偿。
五千。要命的血汗钱。
他站在福元路大桥上,望着桥下漆黑的湘江。江面漂浮着零星垃圾,远处货轮的灯光在雾中闪烁,像鬼火。他翻过护栏,风声呼啸,吹乱了他的头发。
“我读了四年大学,
拼了命干活,
为什么还是活不下去?”
他闭眼,一跃而下——
身体急速下坠,寒意刺骨。他等待撞击,等待黑暗吞噬。
可下一秒——
“咚!”
他掉进了一个正在维修的吊篮里。
吊篮悬在桥腹下方,工人们刚下班,工具散落一地。他毫发无伤,只被震得头晕目眩。
他躺在吊篮里,望着头顶锈迹斑斑的钢索,一根根垂下,像上吊的绳索。突然,他笑了,笑声在空旷的桥腹下回荡。
“连死,都不让我死成?”
他爬上去,回到桥面,继续走。脚步沉重,心却空了。他漫无目的地游荡,穿过解放西路的霓虹,走过五一广场的喷泉,最终停在开福寺广场的台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