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桃芳的手指死死攥着佟冬冬的衣角,手心的冷汗浸透了雪纺裙的布料,声音发颤:“冬冬,快低头……那是武圣啊!我们惹不起的!”她看着燕孤鹰眼底的冷光,心脏狂跳——刚才那踏碎花岗岩的场景还在眼前,这等人物,动动手指就能捏死她们祖孙俩。
佟冬冬却没动,脊背挺得笔直,下巴微微扬起。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——有佟家本族子弟的嘲讽,有旁系族人的担忧,还有几个年轻护卫的畏惧。人群里,佟德智的侄子佟明嘴角勾着冷笑,心里暗忖:“之前仗着吕欢撑腰,连主家的门槛都敢踏,现在武圣来了,我看你怎么装硬气!”
这些目光佟冬冬都不在乎,她只盯着燕孤鹰,眼神里虽有紧张,却没半分退缩——吕欢护过她,郝万山教她修行,现在他们有难,她不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。
燕孤鹰的目光落在郝万山身上,指尖轻轻摩挲着黑袍袖口,语气带着几分玩味:“你就是跟着吕欢的郝万山?传闻你叛了师门,还帮他端了自己的老巢?”
“叛师门”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佟家众人心里,之前对郝万山的几分敬佩,瞬间淡了不少。佟明甚至忍不住嗤笑出声:“原来还是个叛徒,难怪这么会抱大腿。”
郝万山的脸色没变,脊背反而挺得更直,声音平稳却有力:“我师门当年用邪术害人,我拆了它,算不得叛。吕上师心怀仁义,从不滥杀无辜,跟着他,我心安。”
“心安?”燕孤鹰突然抚掌大笑,笑声震得庭院里的树叶簌簌掉落,“好一个‘心安’!五十多岁的人了,还能有这份心气,倒是比这些年轻人强多了。”他扫过那些低头的佟家子弟,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,“可惜啊,这世道,心安换不来命,实力才是根本。”
话音未落,燕孤鹰的右手突然动了——没人看清他的动作,只觉得眼前一花,他的指尖已经扣住了郝万山的右肩。那双手白皙得像婴童的手,此刻却带着千钧之力,郝万山甚至没来得及反应,就觉得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,仿佛骨头被硬生生捏碎。
“师父!”佟冬冬尖叫一声,伸手想拉郝万山,却被燕孤鹰身上散出的气劲逼得后退两步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郝万山的脸色瞬间惨白,额头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,嘴唇被他咬得渗出血丝,却没哼一声。他原本以为,自己突破到神力境大圆满,就算打不过燕孤鹰,也能撑上一招半式,可现在才知道,武圣和武宗之间的差距,比天堑还宽——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我的‘鹰爪擒拿手’,融了天下十七种爪功,刚才那一抓,不仅碎了你九成的骨头,还留了‘滞气’在你体内。”燕孤鹰松开手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,“不出三个时辰,剩下的一成骨头也会自己碎掉,到时候,你就是个彻底的废人。”
佟家众人倒吸凉气,有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,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碎骨之痛。佟德福颤巍巍地走上前,看着瘫在地上的郝万山,声音发颤:“燕武圣,此事与他无关,您……”
“无关?”燕孤鹰瞥了他一眼,气劲让佟德福瞬间僵在原地,“跟着吕欢,就是原罪。想救他,让吕欢来峨眉金顶找我。”
说完,燕孤鹰转身就走,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,没再看佟家众人一眼。林厉和洪武紧随其后,路过佟冬冬身边时,林厉停下脚步,眼神里满是嘲讽:“丫头,告诉你家那位‘夜尊’,别做缩头乌龟,武圣的账,躲是躲不掉的。”
直到燕孤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佟家众人才敢喘口气。佟大为连忙指挥护卫抬来担架,佟桃芳扶着佟冬冬,看着担架上脸色惨白的郝万山,眼泪止不住地流:“快!快送蓉城!吕先生一定有办法!”
担架被抬上佟家的专车,佟冬冬坐在郝万山身边,紧紧握着他的手——他的手已经没了力气,却还在轻轻拍她的手背,嘴里挤出几个字:“别……别怕,上师……会有办法的。”
佟冬冬用力点头,眼泪滴在郝万山的手背上:“嗯!师父,你一定要撑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