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意?”周扒皮嗤笑一声,绕着他走了半圈,目光在他脸上逡巡,“来了也有些时日了,我看你这气色,倒是比刚来时还好了点?怎么,偷偷藏了什么好东西,私下补了身子?”
他的语气半真半假,像是在开玩笑,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,只有冰冷的怀疑。
江易辰心头一紧,面上却露出苦涩甚至有些惶恐的神色:“师兄莫要取笑我了……每日能勉强果腹已是万幸,哪里来的好东西。不过是……或许是习惯了这里的毒气,身子不像最初那般反应剧烈了。”
“哦?习惯了?”周扒皮拖长了语调,显然不信这套说辞。废丹房的毒要是能轻易习惯,这里也不会被称为绝地了。
他没有再追问,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疑色更浓。
自这天起,江易辰明显感觉到,周扒皮对他的“关注”多了起来。
不再是单纯的呼来喝去和言语羞辱,而是多了许多不动声色的试探和检查。
有时,江易辰刚清理完一片区域,周扒皮会突然走过去,用脚踢开那些刚堆积起来的毒渣,似乎想看看
有时,他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江易辰居住的那间破屋门口,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——虽然那里除了一堆干草和几块破砖,空空如也。
甚至有一次,江易辰刚从那条废弃甬道附近干活回来,周扒皮便状似无意地溜达过去,在洞口附近徘徊了许久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和石壁,似乎在检查是否有频繁进出的痕迹。
江易辰的心每一次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行事越发谨慎,每次取用灵液后,掩盖痕迹做得更加彻底。白日里劳作时,甚至刻意让自己显得比实际更加疲惫几分,偶尔还会假装被毒气呛到,剧烈地咳嗽一阵。
步步惊心。
他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,周扒皮那怀疑的目光,便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凛冽寒风,稍有不慎,便是粉身碎骨。
他知道,周扒皮尚未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,但那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便会疯狂滋生。
平静的假象之下,暗流愈发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