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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江郎妙计:奏折摘要流水线(1 / 2)

福顺那压低嗓门、挤眉弄眼的一句“陛下有需求”,像根带着钩子的羽毛,轻轻搔过江屿白的心尖尖,又痒又亮。

他几乎是蹦跶着冲回旧档库的,脚下生风,差点把门口打盹的野猫吓出个好歹。

库房里,三个刚结束“声纹地狱特训”、正瘫在地上眼神发直的小太监,被这阵风惊得一个激灵。

“家人们!老铁们!泼天的富贵…呃不,泼天的机遇来啦!”江屿白一巴掌拍在堆满拓片的旧案上,震起一片灰尘,眼睛亮得堪比矿石圈里供着的“板砖祖宗”。

小豆子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:“江大人…是周老又发明了新的…闻味儿训练吗?奴才的鼻子…它好像离家出走了…”

小栗子抱着脑袋:“奴才的耳朵里…还在嗡嗡响…好像有一万只石头在开演唱会…”

小榛子默默地把红肿的指尖藏进了袖子里。

“错!大错特错!”江屿白挥舞着手臂,激动得像个刚拿到压岁钱的孩子,“是陛下!咱们英明神武、玉树临风、批奏折批到眼抽筋的陛下!他需要咱们!需要咱们这群被周老折磨得死去活来的…天才!”

福顺慢悠悠地踱进来,拂尘一甩,精准地接上话茬:“没错儿!陛下日理万机,那奏折堆得比山还高!关键信息呐,都埋在那长篇大论的废话里头!陛下看得是头晕眼花,心急如焚呐!”他胖脸上堆满了“尔等重任在肩”的严肃表情,但小眼睛里闪烁的,全是“快接话快接话”的暗示。

江屿白猛点头,跟说相声捧哏似的:“所以!陛下的需求就是咱们奋斗的方向!陛下的烦恼就是咱们攻坚的课题!咱们要发挥特长,为陛下分忧!”

三个小太监面面相觑,脸上写满了“我们除了会被周老逼着听石头叫、闻醋水、摸糖化,还能有啥特长”的茫然。

“咱们的特长就是…”江屿白深吸一口气,掷地有声,“被周老虐出来的…超强捕捉力和复现力!还有咱们音律院速记班的精英们!以及…”他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些负责誊抄文书的小吏,“文书房那帮写字快过闪电的兄弟们!”

福顺适时补充,唱起了双簧:“陛下的意思呢,是希望奏折的要点,能一目了然!就像那戏台子的名角,一亮相,就知道是唱红脸还是白脸!”

江屿白啪地又一拍大腿(那案几又抖了三抖):“所以!我宣布!‘奏折要点摘要流水线’,正式立项!代号:‘陛下の亮眼工程’!”

小豆子弱弱举手:“江大人…流水线…是像御膳房做点心那样,一个人和面,一个人调馅儿,一个人捏造型吗?”

“聪明!”江屿白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,“咱们这流水线,也分三环!第一环,速读朗诵!小豆子,你耳朵灵,负责把奏折里那些裹脚布一样长的句子,用你那‘神耳’抓出关键句,大声念出来!要字正腔圆,感情饱满!”

小豆子脸一白:“念…念出来?奴才…奴才怕念不好…”

“怕啥!就当是给周老汇报‘嘚哒神功’!”江屿白给他打气,转头指向小栗子,“第二环,速记捕捉!小栗子,你手速快,负责把小豆子念出来的重点,一字不差,飞快地记下来!用咱们速记班教的符号也行,写字也行!要快!要准!”

小栗子看着自己还有些发抖的手腕,欲哭无泪:“奴才…奴才这手…刚才摸石头心跳摸得还有点麻…”

“练!这就是实战练手!”江屿白无视他的哀嚎,最后目光锁定小榛子,“第三环,精华誊抄!小榛子,你字写得最工整,手感最稳!负责把小栗子记下来的要点,誊抄到特制的小纸条上…咱们就叫它‘摘要签’!然后贴在奏折封面最显眼的地方!”

小榛子看着自己依旧红肿的指尖,小声问:“江大人…摘要签…用啥纸?贴歪了…会不会被陛下骂?”

“用最好的洒金笺!彰显陛下品味!”江屿白大手一挥,颇有几分挥金如土的气势,“贴歪了不怕!咱们追求的是灵魂贴法,只要重点突出,歪点更有艺术感!”

福顺在一旁补充细节:“颜色也得区分开!军情急报用红色,民生事务用绿色,弹劾告状的用黄色…呃,警示色嘛!”

江屿白立刻举一反三:“妙啊!福公公高见!还可以画点简单的小图标!要钱的画个小元宝,打仗的画个小刀剑,吵架的画个小喇叭!”

三个小太监听着这越来越花哨的方案,感觉刚刚离开的“声纹地狱”似乎换了个形式又回来了,而且这次是直接面对陛下!腿肚子开始不争气地转筋。

“可是…江大人,”小豆子还是慌,“万一…万一奴才抓错了重点,念错了…”

“放心!”江屿白拍拍胸脯,“咱们这是流水线作业!三个人六只眼睛…呃,加上耳朵和手,互相监督!再说了,还有我这位总工程师把舵呢!”

他立刻行动,把旧档库一角清空,摆上三张桌子,一字排开。

第一张桌子堆着小山高的奏折,配了一个小巧的铜铃铛。“小豆子,这就是你的战场!念完一份,铃铛一响,传给下一站!”

第二张桌子放着厚厚一叠白纸和各式炭笔、毛笔。“小栗子,这是你的工位!竖起耳朵,笔下生风!”

第三张桌子则摆着裁好的彩色洒金笺、浆糊盒,还有几支描金的小毛笔。“小榛子,你的舞台!精工细作,画龙点睛!”

他又风风火火地跑去音律院速记班和文书房,连哄带骗…呃,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拉来了另外几个同样被“特训”折磨得欲仙欲死的学员和小吏,组成了“预备役梯队”,美其名曰“轮岗实习,培养多面手”。

很快,旧档库里这条临时的“摘要流水线”就开动起来了。

小豆子深吸一口气,拿起第一份奏折,战战兢兢地开始看。那是一位南方知府汇报春耕情况的折子,写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,从盘古开天辟地扯到当今陛下圣明,足足写了三页纸,关于实际播种面积的,就藏在最后一段的小角落里。

小豆子看得眼花缭乱,额头冒汗,努力运用周老训练的“捕捉”神功,在那一片歌功颂德的文字海洋里捞啊捞。

“…伏惟陛下…德配天地…恩泽四海…百姓…呃…安居乐业…”他念得磕磕巴巴,完全找不到调。

“停停停!”江屿白在一旁指挥,“小豆子,跳过这些‘嘚哒’!找干货!找但是!找然而!找最后那几句!”

小豆子定了定神,跳过前面两大段,直接瞄向最后。果然!“…然,今岁春雨稍迟,秧苗略有不足,恳请陛下恩准拨付粮种三千石…”

“找到了!”小豆子眼睛一亮,赶紧抓住重点,大声念出来,“秧苗不足!要粮种三千石!”念完,如释重负地啪嗒一声敲响了铜铃铛。

小栗子早就严阵以待,听到铃声和喊声,手腕一抖,炭笔唰唰唰,飞快地记下:“南耕,缺苗,要粮三千石。”字迹稍微有点飘,但还算清晰。

然后他把纸条递给下一桌的小榛子。

小榛子接过纸条,深吸一口气,拿出对待那些小编钟的谨慎态度,挑出一张绿色的洒金笺,用工整的小楷誊抄:“南春耕,需粮种三千石。”然后在旁边,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…歪歪扭扭的稻穗图案。

最后,他蘸了点浆糊,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摘要签贴在奏折的封面右上角。贴得有点靠边,但还算牢固。

第一份“产品”,就这样诞生了。

江屿白拿起来,左右端详,啧啧称赞:“看看!看看!多么清晰!多么直观!绿色代表农业,小稻穗点明主题,要钱…呃,要粮的数字一目了然!陛下看了,肯定龙心大悦!”

福顺也凑过来看,胖脸上露出笑容:“哎呦,不错不错!是那么个意思!就是这稻穗画得…有点像狗尾巴草…”

小榛子顿时红了脸,想把奏折拿回来修改。

“没事没事!”江屿白拦住他,“灵魂画手,重在神似!继续继续!”

流水线继续运转。

第二份是边境将领的军情奏报。这位将军是个实在人,废话不多,但写的字龙飞凤舞,堪比鬼画符。

小豆子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,连蒙带猜:“…敌骑…呃…扰边…人数…约…约莫…五百?…斩首…十…十余人?…请…请功…”他念得极其不自信。

铃铛敲响。

小栗子听着这不确定的数字,笔尖犹豫了一下,写下:“边扰,敌约五百,斩十?,请功。”那个问号显得格外突兀。

小榛子拿到纸条,有点懵。该用红色摘要签吗?这数字不确定啊。他犹豫了一下,选了个橙色(临时增加表示“待核实”的颜色),抄下文字,然后在旁边画了一把…有点抽象的小刀,刀口还缺了个口子,以表达“斩首不详”的意思。

江屿白看着这份带着问号和破刀的作品,摸了摸下巴:“嗯…保留了原始信息的不确定性,体现了严谨的治学态度!很好!”

福顺嘴角抽了抽,没说话。

第三份是一位御史弹劾某地知府的折子。这位御史笔锋犀利,引经据典,骂人不带脏字,通篇都是“尸位素餐”、“蠹国害民”之类的词藻。

小豆子听得云里雾里,只觉得这位大人学问真大,骂得真高级,但具体为啥骂,好像有点复杂。他努力捕捉核心意思:“…劾…劾林知府…贪墨…呃…还…还欺压百姓…状告…告无门…” 铃铛敲得有点迟疑。

小栗子飞速记录:“劾林知府,贪,欺民,告无门。”

小榛子拿出黄色摘要签,工整誊抄,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…气鼓鼓的包子脸小人,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叉。

江屿白拿起这份摘要,乐了:“哎呦喂!这表情包用得灵性!充分表达了御史大人的愤慨和民众的委屈!生动形象!”

福顺看着那包子脸叉叉,扶了扶额头:“江大人…这…是不是过于生动了点儿?”

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”江屿白信心满满,“陛下日理万机,需要的就是这种直击灵魂的摘要!”

流水线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运行着。

小豆子时而精准捕捉,时而迷茫念错;小栗子笔下时而流畅如飞,时而卡壳凝滞;小榛子的画功时而在线,时而抽象得令人费解。

预备役的成员们在一旁观摩学习,时不时交头接耳,发出窃窃私语。

“你看小豆子公公,念到那句‘伏惟圣鉴’的时候,舌头打结了三回!”

“小栗子公公手速是真快,就是这字…跟鬼画符似的,比我爷爷的风湿腿还抖。”

“小榛子公公画的这个小房子…是表示‘府库空虚’?我怎么看着像茅厕…”

旧档库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又有点滑稽的气氛。空气中混合着纸墨香、浆糊味,还有小太监们因为紧张而渗出的细微汗味。

江屿白穿梭在三张桌子之间,像个监工头子,时而鼓励,时而指导,时而看着那些奇葩摘要签捂嘴偷笑。

“小豆子!这份是请求拨款修桥的,重点在‘桥塌了’和‘要钱五千两’,前面那些‘沐浴皇恩’的可以跳过!”

“小栗子!记重点!别把‘疑似’写成‘一口’!一字之差,要出人命的!”

“小榛子!画得不错!这个钱袋子很形象!就是…怎么漏了个洞还在掉铜板?哦…表示知府大人贪墨啊…理解到位!”

福顺则在一旁,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,眼神却时刻关注着流水线的产出质量,看到实在不像话的,就悄悄抽出来,塞到待处理的那一摞

不知不觉,一个下午过去了。

桌角已经堆起了一小摞贴好彩色摘要签的奏折。红的绿的黄的橙的,配上或工整或潦草的字迹,以及那些抽象派灵魂画作,看上去就像一堆打了补丁的华丽礼盒,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混搭风。

江屿白拿起最上面一份,摘要签上画着个旋风图案,旁边写着“东县妖风,掀瓦无数,求银八百两修房顶”。

“完美!”他自我陶醉了一下,随即大手一挥,“收工!今天战绩斐然!各位辛苦了!明天咱们继续优化流程,提升效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