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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使团启程:礼物清单惊呆北狄(1 / 2)

暖阁里,空气仿佛被那扇撞开的门板拍得凝固了。

雕花木门“哐当”一声撞在墙上,震得瑞兽香炉吐出的青烟都哆嗦了一下。

一个落汤鸡似的北狄汉子,裹着湿透的皮袍子,头发黏在额头上,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淌,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。

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,粗重的喘息还没平复,目光像受惊的野狼,在暖阁里众人脸上扫了一圈。

最后死死钉在摩诃耶那张卷胡光头上。

“摩…摩诃耶?!”他用生硬的官话吼出来,声音劈了叉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,“你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!还有…还有他们…你们在密谋什么?!”

福顺挡在赵衍身前,尖细的嗓子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:“放肆!御前失仪!拿下!快拿下!”

门口追进来的侍卫脸都吓白了,扑上来就要扭人。

“且慢!”赵衍的声音不高,却像冰凌子坠地,瞬间止住了侍卫的动作。

他端坐在软榻上,玄黑龙袍纹丝不动,目光平静地落在闯进来的北狄汉子身上:“你是何人?擅闯禁地,意欲何为?”

那汉子被赵衍的目光一慑,狂怒的气势像被戳破的皮球,泄了大半。他下意识抹了把脸上的水,这才看清赵衍身上的龙纹和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,又瞥见旁边穿着紫袍官服、脸色铁青的周墨宣…

他喉咙滚动了一下,生硬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卷舌音:“我…我是北狄使臣,拔都!奉…奉我王之命,前来递交国书!”

他慌乱地在自己湿漉漉的皮袍子里摸索,掏出一个油布包裹,手忙脚乱地解开,露出一卷同样湿了大半的羊皮卷。

“刚…刚在宫外护城河边,马…马惊了,掉…掉水里了…”拔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举着湿漉漉的国书,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,“我…我急着找地方烘干…走…走错了…”

暖阁里一片诡异的寂静。

江屿白嘴角抽了抽,差点没憋住笑。好家伙,递交国书把自己整成落汤鸡,还一头撞进敌方最高军事会议现场?这北狄使臣,路子够野!

周墨宣的脸色由铁青转向锅底黑,指着拔都湿淋淋的国书,手指头都在抖:“有辱国体!有辱斯文!递交国书,何等庄重!你…你竟如此…如此…”

“如此率真可爱?”江屿白小声接了一句,被周墨宣杀人般的眼神瞪了回去。

摩诃耶赶紧上前两步,双手合十,用北狄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,语气带着安抚和解释。

拔都听着摩诃耶的话,脸上的惊疑慢慢褪去,但看向周墨宣和江屿白的眼神还是带着戒备和不信任。他抖了抖湿透的羊皮国书,水珠溅了几滴到福顺的拂尘上。

福顺嫌弃地往后缩了缩。

赵衍看着这场闹剧,面上波澜不惊,心里却转了几个弯。他抬了抬手:“福顺,带拔都使臣下去更衣,好生安置。国书…烘干了再呈上来。”

拔都如蒙大赦,赶紧跟着福顺往外走,临走前还狠狠剜了摩诃耶一眼,用北狄话低吼了一句什么。

摩诃耶缩了缩脖子,卷曲的胡子都耷拉下来。

暖阁门重新关上。

周墨宣立刻转向赵衍,痛心疾首:“陛下!北狄使臣如此粗鄙无状,竟擅闯禁地!可见其国野蛮,毫无礼法!我堂堂天朝,岂能与这等蛮夷…”

“周老,”赵衍打断他,语气平淡,“国书未至,先闻其声。这位拔都使臣,倒是个急性子。”

他目光扫过江屿白:“江爱卿,你那个‘天音使团’,看来得抓紧了。”

江屿白一个激灵:“臣明白!保证完成任务!”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盘算:五百斤糖得用多少头骡子驮?安魂仪路上颠坏了怎么办?编钟…迷你编钟也得包厚点!

周墨宣看着江屿白那副摩拳擦掌准备去“赶集”的样子,再看看赵衍似乎已下定决心的表情,一口气堵在胸口,差点背过去。完了,陛下是真被那“糖宝”和“板砖”蛊惑了!礼乐征伐,国之大事,如今竟真成了…成了去蛮夷之地兜售糖果乐器的闹剧!

他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北狄王庭那些蛮子拿着、听着安魂曲、对着迷你编钟指指点点的画面…老学究的尊严碎了一地。

半个月后,京城西郊,旌旗招展。

春风里还夹着料峭寒意,吹得“天音使团”的大旗猎猎作响。

阵容相当…别致。

正使周墨宣,官服穿得一丝不苟,腰板挺得笔直,花白的胡子在风中微微颤抖。他板着脸,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十几辆大车,眼神活像在看一堆即将被糟蹋的传世珍宝,痛心疾首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。

副使江屿白,精神焕发,指挥若定:“那车糖!对对对,就是盖着油布那个!再捆两道绳子!路上颠簸,别把糖粉颠出来!那可是咱的硬通货!”

艺术副使乐瑶,指挥着乐坊司的匠人将最后几件精巧的玉磬、古琴小心翼翼地装进铺满丝绒的箱笼,自己则抱着一个桐木长匣,里面是她视若珍宝的古谱。

向导兼吉祥物摩诃耶,换上了一身相对体面的新袈裟(虽然还是有点焦糊味),正围着那几辆装糖的车子打转,时不时凑近油布缝隙深吸一口气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,卷曲的胡子都翘了起来。

外加一队二十名精悍的宫廷护卫,领头的校尉看着那十几辆满载“国礼”的大车,表情复杂,仿佛接了个押运杂货铺的活儿。

最扎眼的,就是那十几辆大车了。

除了几辆装着必要的帐篷、粮草、清水,剩下的,几乎全是“国礼”。

打头的几辆,盖着厚厚的油布,鼓鼓囊囊,隔着布都能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奶香味儿——特制“悦音糖”五百斤!

后面几辆,装着用厚厚棉絮和木架固定好的方形箱子——便携式安魂共鸣仪十套!据江屿白说,这玩意儿一开,能让人心平气和,再暴躁的北狄汉子听了都想坐下来喝杯酥油茶。

再后面,是几个用锦缎包裹的长条形箱子——乐瑶负责的“艺术担当”,几套精工细作的迷你编钟编磬,外加笛箫琴瑟若干。

压轴的几辆车,画风突变。

一辆车上,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卷轴,卷轴外贴着醒目的标签:《蹦迪消消乐》乐谱全集!这是江屿白力排周墨宣之议,坚持要带的“文化输出杀手锏”。

另一辆车,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、晒干的草药包、甚至还有几口小铜锅——这是御膳房友情赞助的“悦音糖”原料和制作工具,江屿白美其名曰“技术展示包”,万一糖不够了现场还能搓!

周墨宣看着这琳琅满目的“国礼”,只觉得气血翻涌。他走到那车《蹦迪消消乐》乐谱前,手指颤抖地指着标签,声音都变了调:“江屿白!此等…此等俚俗淫靡之音,安能冠以‘国礼’之名!成何体统!给我撤下来!”

江屿白正忙着给装迷你编钟的箱子贴“易碎品”标签,闻言头也不抬:“周老,您这话就不对了!这叫‘雅俗共赏’!您那阳春白雪的《安魂曲》是文化,咱这接地气的《蹦迪消消乐》也是文化!说不定北狄人就爱这个调调呢?这叫精准投放!”他贴完标签,满意地拍拍箱子,“再说了,这可是陛下御批的礼单!您要撤,得问陛下!”

周墨宣气得胡子直翘,指着江屿白“你…你…”了半天,愣是没憋出下文。御批的礼单!这顶大帽子压下来,老头只能把这口老血咽回肚子里,憋得脸色发青。

乐瑶抱着琴匣走过来,柔声道:“周大人息怒。江大人虽…言语跳脱,但所携之物,倒也各有用处。悦音糖可安抚人心,安魂仪可定神,乐器可通音律…便是这《蹦迪消消乐》,”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“其韵律虽奇特,却也蕴含了音律转换的趣味,或可作为…交流的引子?”

周墨宣重重哼了一声,扭过头去,拒绝再看那堆“引子”。

摩诃耶凑到糖车旁,深吸一口甜香,陶醉地眯起眼:“周大师,您别小看这糖!贫僧敢打包票,北狄王庭那些贵人,尝过这个,保管什么火气都消了!比念一百遍《金刚经》都好使!”他咂咂嘴,仿佛已经尝到了滋味。

护卫校尉走过来,抱拳行礼:“周大人,江大人,吉时已到,是否启程?”

周墨宣板着脸,最后看了一眼京城巍峨的城墙,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吸足大国的威仪,沉声道:“启程!”

车轮滚滚,马蹄嘚嘚。

长长的队伍,在京城百姓好奇又带着点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,浩浩荡荡地朝着西北方向进发。

江屿白骑在一匹温顺的枣红马上,掏出他那块“糖宝”手机。屏幕亮起,电量可怜兮兮地停在黄线上,但信号格居然是满的!他美滋滋地拍了一张车队开拔的“出征照”,背景是歪着脖子看热闹的京城老百姓和一脸苦大仇深的周墨宣背影。

配文:【家人们!谐律王朝天音使团,带货…呃,带国礼出征北狄!目标:用和安魂曲征服草原!老铁们,礼物刷起来…啊不是,祝福刷起来!】他手快,差点把短视频平台的职业病带出来。

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,跳出一条乱码信息,末尾跟着一个颜文字:【(。-w-)zzz…省点电…】。

江屿白赶紧把手机塞回怀里,宝贝似的拍了拍:“祖宗,省着点用,到了北狄还得靠你当翻译呢!”

周墨宣策马行在最前,听着后面江屿白嘀嘀咕咕,又看看两边护卫努力憋笑的表情,只觉得这趟“出使”,前途无亮。他挺直腰杆,努力维持着帝国太学首席史官的威仪,心里默念:礼崩乐坏,礼崩乐坏啊…

一路风尘仆仆。

越往西北走,景色越发苍凉。绿意渐褪,黄沙渐起。高大的城墙变成了低矮的土堡,最后连土堡也稀少了,放眼望去,是无边无际的戈壁和偶尔点缀其间的枯黄草甸。

风也变了味,带着干燥的尘土气息和一种…若有若无的牛羊膻味。

周墨宣的脸被风沙吹得黝黑了几分,官服下摆沾满了尘土,但他腰杆依旧挺得笔直,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。这蛮荒之地!

江屿白倒是适应良好,裹着件厚实的羊皮袄子,顶着风沙,还能兴致勃勃地跟摩诃耶打听北狄的风土人情。

“神僧,你说北狄王最爱吃啥?咱这悦音糖有奶酥味的,有蜂蜜坚果的,还有新研发的沙枣味!他好哪一口?”

摩诃耶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,眼睛放光:“王上?王上最爱烤得滋滋冒油的肥羊尾!不过…江大人您那奶酥味的糖,贫僧打包票,王上尝了肯定喜欢!还有那些贵族夫人小姐们…”

乐瑶抱着琴匣坐在马车里,掀开一角帘子,看着外面广袤苍凉的景色,手指无意识地在琴匣上轻轻敲击,似乎在捕捉这异域风沙的韵律。

护卫们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戈壁看似平静,但谁都知道,这里并不太平。

这天黄昏,队伍终于抵达了北狄与大谐律王朝接壤的边关重镇——黑石堡。

黑石堡名副其实,城墙是用大块大块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,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像一头趴伏在戈壁上的巨兽。城楼上,北狄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飞舞,透着剽悍的气息。

城门口守卫森严,穿着皮甲、腰挎弯刀的北狄士兵眼神锐利如鹰,打量着这支来自南方、画风奇特的使团队伍。

为首的守将是个身材魁梧、满脸络腮胡的壮汉,名叫阿古拉。他按着刀柄,大步流星地走到车队前,目光扫过周墨宣庄重的官服、江屿白裹着的羊皮袄、乐瑶乘坐的马车,最后落在穿着袈裟、胡子卷曲的摩诃耶身上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“站住!哪来的商队?通关文书!”阿古拉声音洪亮,带着浓重的北狄口音,官话生硬得像石头砸地。

周墨宣强忍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被当成商队的恼怒,示意护卫递上盖着鲜红玉玺的国书和礼单。

阿古拉狐疑地接过国书,翻开看了看上面盘龙纹和北狄狼头印记,脸色稍缓。又拿起那份厚厚的礼单卷轴,展开。

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他脸上。

阿古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,顺着礼单上的字一行行往下扫:

“特制悦音糖…五百斤…”

他粗黑的眉毛挑了一下,嘴里嘟囔了一句北狄话,大意是“南人果然爱吃甜的”。

继续往下:

“便携式安魂共鸣仪…十套…”

他眉头皱起,显然没明白这“安魂共鸣仪”是个什么玩意儿。打仗用的?不像啊。

再往下:

“精制编钟组件一套…玉磬两架…古琴一张…竹笛、洞箫若干…”

阿古拉嘴角撇了撇,眼神里透出“花里胡哨”的不屑。草原上,马头琴和长调才是真汉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