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喝过的味道,一直没变。”她说,“如果它有毒,怎么会让人想起小时候母亲煮的米粥?怎么会让人记起父亲在院中修犁的声音?”
陈婶喝下一口,忽然笑了:“我梦见我嫁那天,山上开满了野茶花。”
李芸眼眶泛红,低头轻拍孩子的背:“我想起婆婆教我缝鞋垫……她说,线要匀,心才稳。”
没人再说质疑的话。
裴砚站在一旁,将电子版报告连同函件一并提交秘书处。他在附言中写道:“我们不要同情,只要知情权归位。”
午后,阳光斜照进院中。沈知意坐在桂花树下整理手稿。纸页翻动间,新浮现的字迹渐渐清晰:
“当风雨再来,我们不再是守门人,而是——”
最后一个字仍未显形。
阿斑抬起头,耳朵微微转动。
她合上本子,走向焙房。新一批茶叶正在竹匾上摊晾,阳光穿过叶隙,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。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,像被时光洗过一般干净。
裴砚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誊抄完毕的函件。
“寄了吗?”她问。
“等你看过。”他说。
她接过,快速浏览一遍,点头。他便将纸张装入信封,压上一块青石镇旧邮局的铜镇纸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两人同时抬头。
院门外,一个背着相机的年轻人停下,举起镜头对准晒场上的竹匾。快门轻响一声。
沈知意没有阻止。她只是走到匾前,轻轻翻动茶叶,让阳光照透每一片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