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《永夜当铺》……
这四个字是用朱砂写的,笔画扭曲得像在挣扎,有的地方浓得像暗红色,有的地方又淡得几乎看不见,字迹就像刚凝固的血。
在雾里泛着诡异的红光,看得久了,竟觉得那四个字在慢慢蠕动………
牌匾下挂着两盏灯笼,竹骨蒙着发黄的纸,火光在里面明明灭灭,把周围的雾气照出些影影绰绰的轮廓………。
像无数人站在雾气里窥探,有的高,有的矮,有的似乎还弯着腰,看不清脸,却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,阴森森、凉嗖嗖的。
口袋里的钢笔硌了他一下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沈知远摸出来,笔帽上的金纹在灯笼光里泛着金黄色的冷光,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那个馒头摊老板扔在旁边的馒头。黄澄澄的,看着是希望,捡起来却满是灰尘,啃下去硌得牙床生疼………
沈知远终于想清楚了,原来他拼命追逐的,从来都不是富足,只是把自己困在了另一种穷里,穷得只剩下对钱的执念,连呼吸都带着铜锈味………
沈知远走近一看,当铺的门是厚重的乌木做的,上面雕着缠在一起的人形,面目模糊,胳膊腿拧成一团,像是在撕扯,又像是在拥抱,衣纹的褶皱里积着灰,摸上去凉得有点刺骨。
沈知远推开门时,门轴发出“嘎……吱…”的声响,像有骨头在摩擦,又像谁在暗处磨牙。
迎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阴暗,而是暖得发腻的香,混着檀香和某种不知名的花香,像把人浸在蜜里,却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苦,香味裹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………
婉娘穿着件酒红色的改良式丝绒旗袍,将火爆身材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,领口开得很低,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圆润丰满的轮廓………
旗袍侧缝开叉到大腿根,走动时能看见一截白皙的大腿,踩着十厘米的黑色红底高跟鞋,走起路来极致性感,鞋跟敲在青石板上,“笃……笃…笃…”,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上。
她的头发松松挽在脑后,用支玉簪固定着,几缕碎发垂在颈侧,被香风吹得轻轻晃,勾勒出圆润的下颌线。
红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眼尾微微上挑,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,扫过来时带着股压迫感,仿佛能把人的心思看穿。
最惹眼的是她胸前的珍珠项链,每颗珠子都滚圆饱满,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,衬得那片肌肤白得晃眼………
明明是性感妩媚的打扮,偏被她穿出了睥睨一切的霸道,像只慵懒却致命的豹,漫不经心地舔着爪子,却随时能扑过来咬断人的喉咙。
“沈先生…”她开口时,声音比光晕里的诱惑多了层冷意,像冰锥裹着蜜糖,指尖夹着支细长的烟,烟雾在她眼前散开,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,
“你能来到这里,肯定是带着欲望与渴望,随我来……吧!”
婉娘转身引路,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响在雾里荡开,像串催命的铃铛。
长廊两侧的墙壁泛着冷白的光,沈知远刚走两步,目光突然被死死钉在墙上………
那里竟挂着数不清的屏幕,有的显示着股市K线,红色绿色的曲线像活蛇般扭曲;
有的跳着期货涨跌数字,小数点后几位的波动快得让人眼花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