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鼎心里咯噔一下,却还是硬着头皮喊:“慌什么!火没烧到这!罗虎,带精锐冲阵!只要冲过渡口,就有活路!其他人,跟我去谷口!挡住杨四的兵!”
他刚想率人往谷口去,就见浮桥那头突然涌来密密麻麻的人影 —— 岳山领着一万岳家军,举着长枪,踩着浮桥冲了过来,瞬间堵死了渡口出口,枪尖如林,对着匪军。
与此同时,谷口方向传来震天喊杀 —— 杨四见谷内火光冲天,立刻领着八千原山西守军,刀盾阵如铁闸般封死了谷口,盾墙后长枪兵突刺,把往回逃的匪兵捅得血花四溅,鲜血顺着枪尖往下滴,落在地上的粟米上,红得刺眼。
前有岳家军封渡口,后有杨四锁谷口,中间是马万年的拒马阵,两侧火墙熊熊 —— 八万匪兵,全被关在了谷里。
“完了…… 咱们被包围了……” 有匪兵瘫坐在地上,声音发颤,双手撑着滚烫的地面,眼神涣散,“这是个局…… 咱们全被骗进来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崖顶传来一声沉喝,穿透了火声与惨叫:“张鼎,此谷,便是你八万匪兵的葬身之地!”
张鼎猛地抬头,只见崖顶之上,玄色龙袍迎风猎猎,崇祯负手而立,王承恩侍立一旁,那抹真正的明黄,在火光映照下刺得人眼疼 —— 阵前的,果然是替身!
“朱由检!” 张鼎嘶吼着,举刀就往浮桥冲,“就算是死,老子也要拉你垫背!”
可他刚冲两步,就被岳家军的长枪阵挡了回来,枪尖划破了他的胳膊,鲜血顺着刀把往下淌。崖顶的乡勇们早憋足了劲,跟着崇祯的示意往下扔滚木雷石,“轰隆隆” 的声响混着火声,在谷道里回荡。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乡勇,扔完一块磨盘大的石头,兴奋地对身边的人喊:“陛下妙计!把他们全困在谷里了!这火攻太厉害了!”
“是啊!” 旁边一个汉子擦了擦脸上的烟灰,眼里闪着光,“我也要参军!跟着陛下保家卫国,再也不让这些匪兵祸害百姓!”
崇祯闻言,微微点头,目光扫过崖下混乱的匪军,对乡勇们朗声道:“来,跟朕一起喊 —— 张鼎小儿太贪婪,领着匪兵打太原!入了幽谷遭火焚,哭爹喊娘无人理!赔了夫人又折兵,八万匪兵尽陪葬!”
“张鼎小儿太贪婪,领着匪兵打太原!”“入了幽谷遭火焚,哭爹喊娘无人理!”“赔了夫人又折兵,八万匪兵尽陪葬!”
顺口溜的喊声整齐响亮,顺着风飘进谷里,匪兵们听得心头发颤。大火越烧越旺,火舌舔着匪兵的甲胄和衣衫,有人身上着火,在地上打滚哀嚎,“救命啊!陛下饶命!俺再也不敢当匪了!”;有人跪在火海里,朝着崖顶不停磕头,额头磕得血肉模糊,“俺想回家…… 俺想种地…… 求陛下给条活路……”;还有几个边军溃兵挤在一块没火的石缝里,声音发颤地窃窃私语:“是张鼎害了咱们!杀了他,把他的头献给陛下,说不定能活!”
这话被张鼎的亲兵听见了,立刻挥刀砍过去:“敢反头领!找死!”
可更多的匪兵围了过来,眼里满是怨毒和绝望,手里攥着断刀、铁钎,一步步朝着张鼎逼近。张鼎挥刀砍翻两个冲在最前的匪兵,却见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,只能嘶吼着让亲兵护着自己往后退,后背却撞上了滚烫的火墙,疼得他龇牙咧嘴 —— 前路被堵,后路是火,他和他的八万匪兵,真成了瓮里的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