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虎吓得魂飞魄散，慌忙往后仰身，可还是慢了半拍 —— 枪尖擦着他的护心镜划过，“哗啦” 一声挑破了甲绳，几片甲片散落下来，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粗布内衣。他刚想拨马后退，杨四已催马跟上，银枪往前一挺，“噗” 的一声刺穿了黑马的腹部。那马痛得嘶鸣跃起，前蹄腾空，把赵虎狠狠甩在地上，摔得他七荤八素。
杨四勒住马，银枪尖稳稳抵在赵虎喉咙前，枪尖上的血珠滴落在沙砾上，晕开一小片红。他低头看着赵虎，语气里满是不屑：“就这点能耐，也配惦记陛下？也配提‘斩将’二字？”
赵虎趴在地上，浑身抖如筛糠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，眼里满是恐惧 —— 他刚才离死亡就差一寸，那枪尖的寒气，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冷。
匪军阵里瞬间静了下来，连那些闹哄哄的矿徒都闭了嘴，看着杨四的眼神里满是忌惮。张鼎握着刀的手紧了紧，心里咯噔一下：这白袍小将竟是个硬茬！刚才那几下，动作快得看不清，力气还大得惊人，赵虎在他面前，跟纸糊的似的。
可他转眼看见身后八万大军，又硬着头皮拍马往前冲了两步，挥刀喊：“慌什么！他就一个人匹夫之勇！咱们八万人，堆也能堆死他们！冲！先冲散方阵，抓朱由检、抢粮，然后强渡汾水！谁先冲进去，粮多给一倍！”
喊罢，他催马当先，心里却没了刚才的底气，只盼着人多能把明军冲垮。闯军残兵举着长矛紧随其后，边军溃兵的瘦马被驱到前阵，矿徒们嗷嗷叫着扛着铁钎往前冲，八万人挤在一起，像股黄涛般直扑明军方阵。
“列阵迎敌！” 杨四勒马回阵，高声下令，声音穿透风声，清晰传到每个明军耳中，“马将军，护好陛下！”
方阵立刻动了 —— 前排刀盾手齐齐举盾，拼成一道坚实的盾墙，后排弓箭手同时搭箭拉弓，“唰” 的一声，箭雨如飞蝗般射向匪军前阵。几个闯军残兵中箭倒地，可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往前冲，眼里只有粮和对岸的活路。
“刀兵上前！” 杨四银枪一挺，率亲兵冲在最前。枪尖翻飞间，两个矿徒还没靠近就被挑翻在地，鲜血溅在他白袍上，像开了几朵红梅。可匪军实在太多了，尤其是边军溃兵的瘦马，虽看着营养不良，却疯了似的撞向方阵中军，“砰” 的一声，盾墙晃了晃，接着又是数匹瘦马撞来，“咔嚓” 一声，盾墙被撞开一个大口子。
“中军撑不住了！” 方阵后突然传来马万年的呼喊，他亲率千余亲卫紧紧护着明黄身影，边打边往后退，声音里带着刻意放大的慌急，“杨将军！贼军太多了！咱们护着陛下往汾水对岸冲，回太原搬救兵！”
杨四抬头望去，只见匪军顺着缺口往里涌，中军方阵被硬生生撕成两半，左翼和右翼的将士被人流挤得难以回援。他 “咬牙” 挥枪挑翻一个闯军残兵，枪杆上的血滴落在沙砾上，高声呼应：“马将军稳住！我来断后！将士们，跟着马将军往汾水渡口冲！护好陛下！”
明军将士闻言，立刻往谷内汾水方向退，动作虽快却透着 “慌乱”，像是被逼得只能突围。马万年护着明黄身影，亲卫们列成紧密的小阵，刀光闪烁间挡开扑来的匪兵，衣甲上很快溅满血污，却始终牢牢护着中间那抹明黄；杨四则率亲兵在后方死战，银枪舞得如梨花纷飞，枪尖所至，匪兵纷纷倒地，白袍被划开数道口子，却更显浴血的悍勇。
张鼎在后面看得真切，心里的得意压都压不住 —— 果然是撑不住了！他拍马往前追，大喊：“冲！别让他们跑了！跟着往汾水对岸追！活捉朱由检，抢了粮，整个山西就是咱们的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