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 ——
心口的星钥纹路,突然暖了。
不是强的力,是淡的、软的,像萧煜当年在北地给她暖手的温度。那暖里裹着道意念,化成个清清楚楚的影:是百花山的雪夜,他背着她跑,后面是追兵的箭,他的玄色外袍被风吹得鼓起来,挡在她身前,连雪粒砸在他背上的响,她都能 “听” 见。
“静姝,向前。”
没声音,就五个字,像他当年在星阁教她画星图时,在她耳边说的那样,稳得很,定得很。
几乎同时,腹中的星漩爆了光。
不是刺目的,是柔的,像刚生下来的星子,泛着奶白的暖。那光漫出来,顺着她的血脉往识海走,拂过那些扎人的钢针,针就软了;拂过那些哭着的星魂,魂就静了;连那些暗紫色的触手,碰到这光都顿了顿,像被烫到似的,缩了缩。
就是现在!
沈静姝抓住这口气,把所有意志拧成一股绳,引着归墟印净化好的力 —— 有初代的刚,有星魂的柔,还有她自己的星力 —— 往灵台聚。不融,不混,像编辫子似的,把这些力织在一起,织进她对星的懂,织进《星筵禁绝令》的规,更织进她想护着这界的念。
“以吾沈静姝之名,星寰帝 ——”
“承初代的烈,纳万魂的愿!”
“铸我的法,定我的则 ——”
“凡吾星光照到的地方,秽气退!吞噬停!万灵安!星宇…… 归寰!”
轰!!!
体内像有什么破了。不是裂,是开 —— 灵台深处,那残破的石碑虚影碎成了星砂,融进她的力里;丹田处,归墟印的灰光、星胎的暖光、还有那些织好的力,绕着转,凝成了个小小的领域 —— 外面是帝冕的纹,里面是归墟的涡,最中间,星胎的星漩在转,像个小主子,抓着领域的边儿。
这不是力的涨,是命的变。她不再是用星力的人,她成了定星规的人。
乾元殿外,夜空中的星渐渐静了,可若有大能在,就会觉出 —— 以这殿为中心,一道新的法则波纹正往外漫,拂过殿外的梅枝,梅瓣就泛了光;拂过宫墙的砖,砖缝里的星砂就亮了;连远处冰髓狱的冰,都化了点,透着暖。
殿内,沈静姝还盘坐着,脸白得像纸,气弱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,可她的手,却轻轻放在了小腹上 —— 那里,星漩转得慢了,像累坏了的孩子,还往她的掌心蹭了蹭,传递出 “困了” 的意。
她缓缓睁眼,眸里的疲很重,可那里面的决,更重。
她能感觉到,两道视线从维度外射过来 —— 一道是古神的怒,像冰潮水似的压在心头;一道是别的饕客的笑,像钩子似的刮着她的皮肤,透着 “有意思” 的贪。
沈静姝轻轻摸了摸肚子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,却软得很:“睡吧,孩子。之前是他们摆筵席,现在,该我们了。”
猎场早划好了,这一次,她是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