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饿了的信号。
玉娘心下一紧,赶紧拿出事先装在保温小罐里的米糊来喂。但天气寒冷,路途又长,米糊早已凉透。团团只勉强吃了一口,便嫌弃地扭开头,再也不肯张嘴。饥饿带来的不适让他哭声越发嘹亮,充满了不满和控诉。
小鲤被弟弟的哭声吵得捂住了耳朵,不解地看着娘亲:“娘,弟弟怎么了?”
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玉娘和哭闹的团团身上。
玉娘脸热:“应该是饿了,米糊凉了他不吃。”
赵惊弦看着玉娘窘迫的脸色和团团哭红的小脸,声音沉稳地对赵母说:“娘,外面风景不错,坐久了也乏,下来透透气吧?”
赵母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孙子,立刻心领神会,应声道:“好,是该透透气,坐得我腰酸背痛的。”
赵惊弦将车帘仔细掩好,让赵母在车辕旁坐着歇息。他转向车把式,语气自然:“大叔,赶了这半天路也累了吧?咱们也下去活动活动筋骨,说会儿话。”
车把式虽有些不明就里,但雇主发话,自然点头应允,跟着下了车。
赵惊弦并未走远,就站在马车后方几步远的地方,背对着车厢,与车把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他去过的地方和各地的风土人情。
他那挺拔的身影,像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屏障,隔开了外界的视线。
车厢内,瞬间只剩下玉娘、赵攸、小鲤和哭闹的团团。方才被众人注视的压迫感骤然消失。
玉娘不再犹豫,涨红着脸,飞快地侧过身,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衣襟。当团团终于寻找到熟悉的温暖和甘甜,急切而满足地吮吸起来时,那嘹亮的哭声戛然而止,只剩下细微而安稳的吞咽声。
赵攸见状,也连忙拿出带的鸡蛋糕,掰了一小块喂给安静下来的小鲤。
约莫一刻钟后,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赵母朝着不远处的赵惊弦大声道:“好了,该走了!”
“好。”赵惊弦应声,和车把式走了回来。
重新上车,车厢内恢复了安静。吃饱的团团很快在玉娘怀里沉沉睡去,小鲤也困了,小脑袋靠在赵惊弦宽厚的肩膀上,进入了梦乡。
接下来的路程,这种默契的回避又发生了几次。每当团团饿了哭闹,赵惊弦总会寻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停车。
有时是在一片小树林旁,有时是在废弃的茶棚边。他总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,或是“让牲口歇歇脚”,或是“下来活动活动筋骨”,然后便和车把式走到不远处看着马车闲聊。
路途漫长而枯燥。
小鲤从最初的兴奋,渐渐变得蔫蔫的,长时间拘在车厢里让她烦躁不安。
赵惊弦便给她讲起新奇的故事,什么“猴子捞月亮”、“精卫填海”,绘声绘色,不仅吸引了小鲤,连赵母和玉娘、赵攸也被他口中的故事暂时带离了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