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娘抱着团团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收紧。想到要站在阿川的坟前，怀中抱着团团，一股混杂着悲伤、羞耻与巨大不安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她。
她垂下眼帘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。
二月初，赵惊弦带着家人回村，初春的风依旧带着料峭寒意。
车停在山脚下。赵惊弦率先下车，将赵母搀扶下来。玉娘抱着团团，赵攸牵着小鲤，一行人沉默地沿着蜿蜒的小径向上走去。
快到赵霁川坟前时，玉娘的脚步明显滞涩起来。内心的挣扎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在离坟茔还有几步远的地方，她突然停下，将怀中的团团递给身旁的赵攸，声音有些发紧：“小攸，你抱着团团一会儿，我……我去清理下杂草。”
赵惊弦看在眼里，强压下心头的酸涩。他没有言语，只是默默走到父亲和兄长坟前，拔除周围的枯草。
几人在坟前烧了纸钱祭拜过后，小鲤在玉娘的示意下，也懵懂地学着大人的样子，在爹爹和爷爷的坟前磕了头，奶声奶气地说：“爹爹、爷爷，小鲤去好远的地方了，小鲤会想你们的。”她稚嫩的话语，在肃穆悲伤的氛围中，显得格外令人心酸。
一行人沉默地下山。来时的路，此刻走回去，却仿佛踏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。玉娘一步三回头，望着那越来越远的山坡，眼中的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。
几人并未直接回县城，而是去了赵大伯家中。
马车在赵大伯家门口停下。赵母上前敲门，赵惊弦则从车上拿下早已准备好的几扇猪肉、一扇排骨、两只肥鸡和两包用油纸包好的酥糖。
“婶娘、惊弦、弟妹，你们咋来了？”开门的是赵伯娘的大儿媳，见到门口的几人，很是惊讶，“外面风凉，快进屋暖和暖和！”
众人进了院子，赵惊弦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堂嫂：“大堂嫂，今日可要叨扰了，我们一家来蹭饭，带点东西加个菜，莫要嫌弃。”
大堂嫂看到那沉甸甸的猪肉、排骨和活蹦乱跳的鸡，连连摆手，状似不满：“哎呀，说你们什么好！都是一家人，来吃顿饭还带这么多东西作甚！太见外了！”
这时，屋子里闻声而动的赵大伯一家也都快步迎了出来。
赵大伯一眼就瞧见了儿媳手里那分量十足的肉和活蹦乱跳的鸡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：““惊弦！你这孩子！又乱花钱！”
赵惊弦只是温和地笑着：“大伯，不过是些肉食，给家里添个菜。”
玉娘在一旁也适时地拿出了那两包用厚实油纸包好的酥糖，孩子们见了顿时欢呼雀跃起来，一包分给孩子们，另一包给了赵伯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