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书院放假(2 / 2)

要是没有秋芽,她自己去县城,一来一回就要半天功夫,坐牛车也要花几个铜板。

玉娘没有久待,将东西交给秋芽就准备回家,毕竟家中有人去世,是不宜到别家做客的,有些人家会忌讳。

玉娘告辞临出门前,秋芽终是忍不住,追了一句:“玉娘,活计是干不完的,可千万顾着点自己身子。”

玉娘只是笑着点头。

帕子销得慢些,晚些日子交货也不打紧。这是扣掉押金后结余的工钱。”之前已交过二十条帕子的押金,这次拿三十条的料子,只需再补十条的押金即可。

玉娘仔细数出十枚铜板,塞进秋芽手里。

以前也是,每次她找秋芽帮忙,秋芽将工钱拿回来给她时,都会给十个铜板。

“哎呀!你这是做什么!”秋芽连忙推拒,“大家日子都不容易,原先我收了你不少钱,这次就不用给我了。”

李家日子也不好过,要不然秋芽男人也不会这么辛苦去当学徒了,之前玉娘给她钱她直接收下,但现在玉娘一个人拉扯孩子,她只觉这铜板烫手。

两人少不了一番你来我往的推让。

最后,秋芽拗不过,只得叹气道:“好了好了!我收五文!就五文!你若再推,我以后可就不去绣纺了。”

玉娘看着她佯装生气的样子,无奈地笑了,终是收回了那五个铜板。

玉娘的心,便似这腊月里结了厚冰的河面,沉重、滞涩,只在看不见的深处,缓慢而艰难地向前涌动。赵母那句“二郎会帮你”,如同无形的寒铁枷锁,日夜紧箍着她的灵魂,勒得她喘不过气。

她只能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绣活和照顾小鲤上,用无尽的忙碌来麻痹自己。

转眼入了腊月,寒风越发凛冽。这天午后,赵惊弦顶着呼啸的北风,裹着一身寒气踏进了家门。他肩上挎着包袱,背着书篓,手里还提着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。

“二郎回来了?”赵母正坐在堂屋就着天光纳鞋底,闻声抬头,脸上露出久违的欣喜,“快进来烤烤火!这天寒地冻的,可是书院放假了?”

“嗯,放了,”赵惊弦放下书篓,将手中油纸包递给一旁安静的赵攸,声音带着赶路的微喘,“小攸,拿着,是县里买的几块点心,你们分着尝尝。”

“放几日假?”赵母问。

赵惊弦将冰凉的手放到火前烤:“一直放到正月十五。”

玉娘抱着裹得严实的小鲤从里屋出来,低垂着眼帘:“二郎回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赵惊弦的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一触即离,最终定格在她抱着小鲤的手上。那双手,即使在昏暗的堂屋里,也能清晰看到指关节处异样的红肿,冻疮的痕迹比上次离家时更显狰狞,有的地方甚至隐隐透着开裂的暗痕。

他皱眉。忙打开包袱,拿出三个小瓷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