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颜却心知肚明——她是怕他转手卖了铺子。
至于三十年?恐怕她压根没打算让他活那么久。
现在的他,不过是王夫人维持嫡母形象的棋子。
等这形象稳固了,他手下那些人全是她的,想怎么处置他还不容易?
到时候他若死了,旁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。
他一死,铺子自然重回她手中。这根本就是个陷阱!
“算计得不错,可惜,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你摆布的贾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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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太考虑得周全,一切听您的安排。您放心,我一定好好经营铺子,争取三年盈利,把铺子真正握在手里,也算有个自己的产业。”
贾颜信誓旦旦地说完,便向王夫人告辞。
既然王夫人不要那些糙米,他正好拉回去“犒劳”那五位“忠心”的奴才。
刚出大门,周瑞已迎了上来:
“颜哥儿,太太吩咐我带您去衙门办手续,顺便看看铺子。”
“有劳周总管了,不过我得先送这些粮食回去,麻烦您陪我走一趟。”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往贾颜住处走去。
荣国府内,王夫人倚在榻上,周瑞家的奉上热茶。
她抿了一口,淡淡道:
“给他的那间铺子,你们两口子清楚底细吧?”
“铺子里应当还存着些笔墨纸砚,趁他们交接时,叫人把值钱的都搬走,留些次品便够了。”
“他既笃定能赚钱,便成全他这念想。”
周瑞家的赶忙应道:“太太放心,我已命人着手去办,铺中上好的物件一件不落全运回来。”
“咱们那铺子因货品粗劣,早无人问津。若再将像样的全撤走,剩下的连本钱都抵不上,更无人肯买。”
“再说那铺子也寻不着正经货源,进的尽是些劣等货色,寻常百姓都瞧不上眼。”
“这般铺面落到他手里,能保本已是万幸,想赚钱?痴人说梦。”
王夫人微微颔首:“甚好。稍后你去传话,叫伺候颜哥儿的丫鬟小厮来见我。”
“派他们去是当差的,不是教人赌钱的!”
“短短半年竟养出个赌神来,再不好生管教,他们怕要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。”
周瑞家的连声应是,亲自带人前往。
贾颜与周瑞将粗粮黑面送回住处后,未理会惊愕的仆从,径直同周瑞离去,半句交代也无。
正当仆役们惶惑之际,周瑞家的已带人闯入院中,不容分说将五人押出,直奔荣国府。途中任他们如何探问,众人皆闭口不言。周瑞家的被问得恼了,扬手便给了三九一耳光,几人这才噤若寒蝉。
踏入荣禧堂见到王夫人的刹那,五人扑通跪地。此刻他们心如明镜——公子赢钱的事败露了。若再不坦白,只怕性命难保。
三九急声道:“太太明鉴!今日实属意外,谁知公子手气这般旺,八十两竟翻成四千两!不过小的们已想出对策,定能让公子把这银子全吐出来。”
王夫人暂敛怒容:“哦?且说来听听。若法子得当,或可饶你们一回。”
五人如蒙大赦。三七抢着叩头道:“回太太,小的们已联络瑞大爷。他手上有册前朝医圣孤本,只要布局得当,必能诱公子以四千两买下。届时真伪难辨的医书如同废纸,公子的银钱便打了水漂。”
王夫人眉梢微动,倒是小瞧了这几个奴才。
“倒有几分机灵。便照此行事,但记住——此事与我毫无干系。”
“无论贾瑞或旁人问起,你们只为从你家公子手里捞钱。”
“事成之后,想必贾瑞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吧?”
无论你们能挣多少,都与我不相干,只记住莫要牵连到我。
关嬷嬷、春花、冬雪慌忙跪地应道:
太太明鉴,我们找瑞大爷时就说清楚了,全因眼红公子获利,才起了贪念。
正是正是,瑞大爷答应将书肆收益分我们一半。
我们不敢存私心,所得银钱都愿孝敬太太,报答这些年的恩情。
王夫人轻挥衣袖道:
此事与我无干,你们凭本事挣的银子自己收着便是。
眼下你们想赚四千两怕是不易,我刚拨了间铺子给那孩子,他定会往里投钱。你们只需把余下的银钱赚到手。
铺子里的事不必你们操心,但要牢记每月下半月,他手里必须分文不剩。
若办不到......你们心里清楚。
五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。他们原是公子离府后新派的仆役,而从前在贾家时,公子的下人每隔几年就要更换。
只因未能达成王夫人的要求。
那些旧人,运气好的被发配到庄子务农;命数差的,或知晓太多的,灌碗汤药便卖去蛮荒之地,永世不得回返。
他们既不愿去庄子,更怕被发卖。
忙不迭应承下来,正以为 已过,却听王夫人又道:
虽这次谋划尚可,但功过须得分明。
事成之后,你们赚的银子归己,我另有赏赐。
可先前让你们引贾颜输钱,你们反倒带他赢了四千多两,平白惹出这许多事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