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野叹气:鸦舟到底要做什么?不杀人也不好好说话,不积累善名只积累恶名,他想给他看什么?难道像李自珩说的、仅仅为了让他后悔做出那个选择?
什么叫最好一直看着,他真的很重要吗?
他看着双手,还是嗤笑——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多愁善感了?那种答案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?
有人从背后接近,狠狠一拍他的肩膀,关野迅速转身,机械运转的声音和动作一起进行,待看清来人之后,他默默地把机械臂撤掉:“周妄语?”
“停停停——我为什么会来这?为什么把钥匙给他?为什么……你要问这些,对吧?”周妄语看着关野那恨不得闭目塞听、死不悔改的模样,萌生出一种把他推下去的冲动。
但是小胳膊小腿的周医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可怕想法并不能实现,他继续说:“听说我看好的新老大惹事了,我来看看……早就猜到你会在这里偷窥。”关野哪里是不在意,他在意得要命。
“……”关野深呼吸,脑子里像有一万头未开化的大猩猩在稀泥地里拱来拱去——c区交给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未来?
“啊——我懂了,你要生气对不对,你先憋着,我还没生气呢——”他吊儿郎当地杵了关野一下,“大老远清早就听见诊所的八卦传开了,说咱c区来了个无恶不作的强盗,话里话外都是往我身上拐、希望我找你把那个恶棍除掉。”
“我能怎么办,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,我当然是听他们的喽。”周妄语摊手,“真有意思,他到底想利用这个形象做什么呢?”
关野瞥了他一眼,抓住一串话中的重点:“利用?”
“是啊,利用这个‘恶人’的形象,”周妄语坐在天台边上,衬衫被灌满了风,“你还记得我们刚打算收拾c区的时候吗?”
他扭头看着关野那像野火一样鲜艳的头发:“你当初可也是先建立‘恶人’形象的。”
且论起疯批程度,关野不知道要胜过少年多少倍。
只是这么多年的磋磨,让一个热血青年也变得冷漠,c区的人更是对这个名义和实权上的领导人的性格有所了解,也敢在他的忍受范围内蹦哒。
换成刚开始那会,这些人都不知道死几回了。
“你觉得他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?”
“我可没这么说,”周妄语翘起嘴角,“但是谁知道呢?”
关野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:微妙的、被挑衅到了的好胜心占据了上风,他品味出一点微妙的不满——少年在挑衅,鸦舟说走他的路能做到比他还多的事。
少年隔着空间,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,双手食指把嘴角高高扯起,似乎是在嘲讽自己。
他很快收回视线,和那个长发青年一起继续旅程。
“继续看看吧,看看他对不同人的不同态度,”医德不充沛的周医生果断翘班,和关野一起在暗中窥探,“或许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说他的计划了。”
黑发的少年像只得意的小鸟,他做什么事是不会藏着掖着的。
关野没有回答,风吹动他红色的发丝,将熄的火种发出明亮又炙热的光。
郑观棋在沉默得有点诡异的许耀祖带领下进入一个老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