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火焰极其诡异,出现得毫无征兆,并且没有丝毫温度!
我站在旁边,甚至能感受到海风的凉意,那蓝色的火焰静静燃烧、蔓延,却仿佛只是虚幻的光影,没有引燃任何东西,也没有散发出任何热量,违背了一切常理!
但我心中警铃大作,不敢有丝毫好奇与停留,立刻依照丹辰子的嘱咐,纵身从数丈高的蛇首之上飞跃而下,迅速远离那具开始被诡异蓝光笼罩的庞大尸身。
脚刚落地,我急忙回头望去,只见那幽蓝色的火焰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如同拥有生命的蓝色苔藓,从那伤口处开始,悄无声息地向着巨蛇的整个躯体急速蔓延开去,
我站在原地,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那具如同山岭般的巨蛇尸体。幽蓝色的火焰无声地蔓延,它们仿佛不是凡间之火,没有灼人的热浪,没有噼啪的爆响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、绝对的净化之力。
火焰所过之处,那坚硬胜过精铁的鳞甲、那虬结如老藤的筋肉、那蕴含着磅礴妖力的骨骼,都如同被投入烈阳下的冰雪,悄无声息地消融、瓦解,化作缕缕淡蓝色的轻烟,升腾而起,最终消散在海风与逐渐暗淡的天光里,没有留下丝毫灰烬。
这超乎想象的景象,让我对力量、对这个世界认知的边界,再一次被狠狠拓宽。
直到那庞大的尸身彻底从礁石上消失,仿佛从未存在过,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彻底放松下来。与此同时,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息,体内原本枯竭的气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,双心窍缓缓脉动,重新滋生着精纯的能量。
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身旁负手而立的丹辰子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肃然起敬,其中更夹杂着深深的感激与一种复杂的、难以名状的情绪。
从隐龙山脉中,他随意却关键地为我说了一句话;到后来收留无处可去的我,给我一个看似破落却充满温情的容身之所;再到此次一同下山,看似漫不经心,却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予指引,甚至这斩杀大海蛇的契机,也是由他点破,这一切,绝非偶然。
冥冥之中,这位看似游戏风尘的老道,仿佛就是为了在我这段人生旅途中,专门为我助力而来。他平时大大咧咧,不修边幅,可一旦显露真本事,便是如此的神通广大,深不可测。这份真人不露相的做派,才更符合我心目中世外高人的形象。
小子,想什么呢?再不走,天可就黑透了。丹辰子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。他瞥了一眼西沉的红日,海天相接处只剩下一抹残红。
我收敛心神,问道:我们这就走了?那七个大海龟怎么办?它们似乎也是受大海蛇驱使。还有,最近依旧是连续阴雨天,即便斩杀了这兴风作浪的源头,河堤本身依旧有决堤的风险,这又该如何是好?
丹辰子闻言,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情收敛了几分,他望着渐渐平息但依旧暗流汹涌的海面,缓缓说道:
斩杀这大海蛇,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因果。它欲化龙而不得,积怨成煞,为祸一方,合该有此一劫。至于那些巨龟?
他顿了顿,它们灵智不高,多是为了依附强者,或是受其气息胁迫,才聚拢在那孽畜身边,名为保护,实为自保。如今首恶已除,群龙无首,它们感应到威胁消失,自会散去,回到它们原本在深海中的栖息之地,这点无需我们操心。
而决堤之险,他转过头,目光似乎能穿透空间,看到十里坡那岌岌可危的河堤,没有了这大海蛇不停地撞击、搅动水脉,河堤凭借自身与民夫的加固,勉强还能维持。若能再找到合适的泄洪区,分流部分水量,料想问题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