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兄弟,你总算到了!形势比预想的还要急迫!他语速很快,带着一丝疲惫,洋人先头部队已抵廊坊,大战一触即发!通州已是前线,盘查森严,若非你的号箭,险些误事!
我为他介绍黑阎王等主要人物!
他顿了顿,继续安排:严头领,董大人有令,各处义和团民团皆需统一整编调度。你即刻带你手下弟兄,前往张家湾报到,那里已有诸多拳民聚集,自有人接应安排驻防之事。也会为你安排职务!
他又看向我、如烟、王千柔,至于你们几位,身份特殊,行动不便与大队一起。我在北苑有一处隐秘院落,你们先随我去那里安置,再图后计。
事已至此,我们自然无异议。黑阎王严彪虽想与我等多聚,但现在这种情况,只得抱拳告辞,率领那一百多名经历厮杀、又获得了新式装备的义和团兄弟,扛着那挺显眼的马克沁,浩浩荡荡往张家湾方向开去。
我们则跟着沈达,在暮色中,穿过通州城戒备森严、人心惶惶的街道。街上行人稀少,店铺大多关门歇业,唯有运送物资的军车和一队队跑步前进的清军、义和团民穿梭不息。 城墙之上,旌旗招展,火炮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。空气中弥漫着尘土、汗水和一种叫做战争的紧张味道,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。
最终,我们被安置在通州北苑一处僻静的四合院内。院墙高深,古树参天,倒是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紧张。但每个人都明白,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。八国联军的铁蹄,已然逼近。
北苑小院的宁静短暂得如同偷来的时光。我们几人,我、如烟、王千柔、邋遢老道刚将行李归置妥当,喘了口气,院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,四个义和团汉子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简易担架走了进来,上面歪坐着的,正是呲牙咧嘴、哎哟叫唤的侯显通侯显通。
哎呦喂!可算找到你们了,这帮小崽子,抬轿子都不会,颠死你侯爷了!侯显通一边抱怨,一边灵活地从担架上挪下来,顺手抄起靠在墙角的拐杖,那分明是之前院子里顶门用的粗木棍临时凑合的。
我们这才恍然,竟把这老滑头给落下了。当时在通州码头,场面混乱,他年纪大,腿脚又不便,也不知怎的就被挤到了队伍最后,稀里糊涂跟着大部队去了董禄祥的军营。
侯爷,您老当时怎么不吭声?我上前扶了他一把,触手处发现他胳膊稳健,并不像他表现得那般虚弱。
侯显通嘿嘿一笑,小眼睛滴溜溜转,压低声音:傻小子,我以前跟着黑阎王,在万珍楼吃香的喝辣的,现在要去打仗,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折腾的起?我只是跟着大部队领赏钱!领完了,我这个腿脚,兵营留着我也没啥用,所幸我就让他们将我送到你们这里了!
你还差那点钱?你之前做的可是大买卖!
大买卖?一个铜板我都没留,都给了义和团兄弟了,如今他们吃皇粮了,所以我就也趁机搞点私房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