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梳头记里的‘兰姑娘’……”
“是苏兰芝安排在张谦身边的替身,”沈少卿道,“用来继续传递假情报,迷惑‘影’势力。可惜这替身后来也被发现,下落不明。”
就在这时,衙役匆匆来报:“沈大人,不好了!按账册查办的官员,有一半都在狱中‘病逝’了,死状与赵显、魏青山相同,都是中了氰化物的毒!”
又是灭口!沈少卿心中一沉,看来“影”势力的余毒,比想象中更深。能在天牢里悄无声息地杀人,动手的一定是皇帝身边的人。
他立刻赶回皇宫,却被侍卫拦在宫外:“陛下已经就寝,任何人不得入内。”
“我有急事!”沈少卿正要硬闯,却见李德全从里面出来,脸色苍白:“沈大人,陛下……陛下也中了毒,正在抢救!”
沈少卿如遭雷击,跟着李德全冲进寝殿。皇帝躺在龙床上,面色青紫,嘴角残留着黑血,与那些“病逝”的官员症状一模一样。太医正满头大汗地施针,见沈少卿进来,摇了摇头:“毒已入骨,怕是……”
“让开!”沈少卿上前,抓起皇帝的手腕把脉,脉象微弱却未断绝。他忽然想起苏轻晚给的解毒丹,能解蚀心散之毒,或许对氰化物也有奇效。他取出丹药,撬开皇帝的嘴喂了进去。
半个时辰后,皇帝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,呼吸也平稳了些。
“是谁下的毒?”沈少卿问李德全。
“是……是御膳房的总管,”李德全声音发颤,“刚才搜出他与‘影’势力的密信,说要为张谦报仇,已经畏罪自尽了。”
又是自尽!沈少卿冷笑,这背后定有更大的黑手,借御膳房总管的死掩盖真相。他看向龙床上的皇帝,忽然明白对方的目标从来不是官员,而是皇帝!
“李德全,立刻封锁宫门,任何人不得进出!”沈少卿沉声道,“苏轻晚,你带人去查御膳房,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。我去天牢,提审还活着的官员。”
他知道,这是“影”势力的最后反扑。他们在失去张谦、账册曝光后,选择铤而走险,刺杀皇帝,企图制造混乱,趁机夺权。
天牢的阴暗潮湿里,还活着的兵部侍郎瑟瑟发抖。见到沈少卿,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沈大人救我!是……是端王的旧部,他们说只要我配合下毒,就能保我性命!”
端王旧部?沈少卿心中一动,端王虽被软禁,但其党羽仍在。
“他们在哪?”
“在……在城外的白云观,”侍郎哆哆嗦嗦道,“领头的是个戴银面具的人,说事成之后,拥立端王复位……”
银面具!沈少卿想起梳头记里的简笔画,想起苏兰芝纸条上的警告。这戴银面具的人,才是“影”势力真正的核心!
他立刻带人赶往白云观,却见观内空无一人,只在三清殿的供桌上留下个银面具,该轮到你了。”
字迹张扬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。
沈少卿握紧银面具,面具内侧刻着个极小的“端”字。他忽然明白,这戴银面具的人,或许就是端王本人!他从未被软禁,所谓的“禁足”,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。
京城的风,再次变得凛冽。沈少卿望着观外漫天飞舞的柳絮,知道真正的对决,才刚刚开始。那个藏在银面具后的人,用无数人的性命铺就了夺权之路,而他必须阻止这一切。
手中的账册还在,苏兰芝的遗愿还在,那些牺牲者的目光还在。他不能退,也退不起。
白云观的钟声在暮色中响起,沉闷而悠长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,敲响了前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