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喊什么了?”
“恩人!林姑娘!大仙儿!”
司渡:……
“以后,叫我主人!”
不然听不见。
顾谨怀“啊?”了一声,却也乖巧的喊了:“主人~”
话音刚落,他就感觉四周似是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就像是、像是……像是他刚刚跟司渡,根本不在一个位面儿里!
所以他才会明明看着人始终近在眼前,却怎么追都追不上。
明明也就两条街,却好像急行军了两百里,累的他上气儿不接下气儿,感觉都要人魂分离了。
但这时,他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,给狠狠拽了下,随即便与司渡在同一个位面里了。
“主人,您去哪里?”
顾谨怀眼神巴巴的落在驴车的棺材上。
他其实想问,司渡要把邱兄的尸骨拉去哪里。
“找缺了的三块尸骨,给秋刀鱼入土为安。”
司渡对自己的契仆,态度还是很好的。
也很耐心。
任凭他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问什么,她差不多都解释了。
“我会为秋刀鱼收殓回完整的尸骨,再寻一处风水宝地,为其下葬。”
“到时你若是想来为其填上一抔土……”
“要!”顾谨怀急急的出声:“我要送邱兄最后一程,还望主人能够成全。”
“等我找全他余下的尸骨,便喊你。”
“谢谢主人!”
司渡看着皂靴被水浸了半截,颜色深下去许多,一身官服,满是泥土,连脸上都沾了泥巴的清贵男人,活泼小狗似的喊她“主人”,一时有些觉得违和。
“罢了,你还是喊我名字吧——司渡。”
为什么?
顾谨怀瘪了瘪嘴,不能理解的委屈起来:“司渡——主人……我有哪里做错了吗?”
司渡:……
“没有,只是想着你好歹是一方父母官,多少也要注意形象。”
顾谨怀低下头,神色挣扎又拧巴。
直呼其名未免太过以下犯上,但契仆的臣服欲,又让他无法抵抗司渡的命令……
“那喊我小姑吧。”
村里的小辈儿们,大多都这么喊她。
而顾谨怀这个年纪,在她看来,自然也是个小辈儿。
“小……姑?”顾谨怀试探着喊了声,对这个称呼,明显接受的更容易些。
司渡轻“嗯”了声,问他还有没有事儿。
顾谨怀摇头:“没有……”
他只是突然被丢下,有些心慌罢了。
这些日子的事情,就像做梦似的,让他很没有安全感。
仿佛他早就死在了临河别院的生剐虐杀之中。
直到司渡的再次出现……
他才对自己还活着的这事儿,有了些踏实感。
“那去做事儿吧。”
司渡打发他回去,继续清理北河掩埋的尸骨。
不止是邱道玉的。
还有、很多很多人。
“赵四郎虽然已经死了,但他的同伙小跟班儿们没有。”
司渡提醒了句。
顾谨怀瞬间明白,回衙门安排了人,带着那些只残留一魂,每天只会不停歇交代自己罪过的几人,去北河指认埋尸地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