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没有人离开,只是离得远了些后,抻长了脖子继续看——无论在哪个时空,都不曾改变的爱吃瓜的属性。
包括——
人群集体后退时,仍旧站在原地,咔嚓咔嚓,咬着撒了芝麻盐儿的糍耙果子的——司渡!
司渡:“这玩意儿真好吃,谁研究的呢……诶?你们咋都跑那么老远去了?”
这么鹤立鸡群的一个人,立马就吸引了顾谨怀的注意。
再次见到司渡,他更加怀疑,今日北河之事儿,指不定就与这个奇怪到有些诡异的姑娘,有什么关系了。
否则,哪就次次这么凑巧呢?
他正欲上前,询问司渡几句,就听见那边的衙役大声喊:“大人!有情况!”
顾谨怀便一时也顾不上再去问司渡了。
只是仍旧吩咐了随从,盯紧了那边吃糍耙果子吃满嘴油的刀疤脸姑娘,等会儿一并请回衙门,他有话要问。
可是——
随从去找时,哪里还有什么刀疤脸姑娘?
他甚至还在人群里找了好几圈。
只是——
他往左看,人群就往右躲。
他往右看,人群就往左躲。
结果把看热闹的人,给整不高兴了,直接几个人伸出手来儿,把他推了个大趔趄:“去你的吧!”
随从气极了!
当即喊了几个衙役过来,要抓推他的人。
可谁还会承认?
不知道随从竟然能够使唤的动衙役,推了也就推了,又不是什么瓷娃娃,还能摔了碰了碎了的不成?
等看见人不知道跟那些衙役说了什么,衙役就全都过来了,哪里还有人敢伸手说“我我我”、“我推的、咋地”啊,又不是活腻味了,想去泔水白菜泡黑馊馒头了。
更别说,真要是被抓去蹲大狱,就这群披着狗皮压榨民脂民膏的东西,指不定怎么折磨他们,刮去他们一层骨肉,要他们的命呢!
顾谨怀此时尚还不曾意识到,此地的百姓,被那些牛鬼蛇神一层一层盘剥欺诈久了,对官府衙门,早就没了信任。
谁知道他这个新来的县官,是不是也跟他们一伙儿的?
只等着他们什么都说了,便露出狰狞的狂笑来,说:“桀桀桀,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,装起来,一起扔河里!”
随从可是气得不轻。
这群刁民!
但又没什么办法,除非他自己认出来……
可便是他瞅着觉得有些像的,也不敢说死了。
因为所有人都在说“不是他,你看错了”、“也不是他,你看错了”、“他更不是了,你看错了”、“看错了、看错了、看错了”……
随从感觉现在都有点听不得“看错了”几个字,像是被念了紧箍咒一样。
加上旁边的衙役也在说:“陈明小哥,这些没开化的刁民就是这样的,你跟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,倒不如把前面这两排的全都抓回去,仔细拷打一番,也就成了。”
什么成了,陈明不知道。
但陈明知道,他要是敢这么做,饶是他跟着他们家大人自小一起长大,是会走路就跟在人身边伺候的情谊,他家大人也不会轻饶了他的!
他家大人,可是立志要做个好官的!
他可不能拖后腿了!
衙役见陈明不允,也不敢贸然锁了人回去,不然可没人给他们顶锅那位新县令的压力。
真是可惜了……
这两排人,全都锁回去,得刮下来多少“孝敬”、“好处”啊!
就是每人只刮下来十文二十文,也有个三五百了,够兄弟们好好吃顿好酒了!
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