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渡想都没想,就掏了一把铜钱,搁在妇人收钱的匣子里。
铜板稀里哗啦落在匣中的声音,听得妇人喜笑颜开,连连应声:“好嘞好嘞!”
还仔细的问了司渡有无忌口。
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,司渡似乎又感觉到了几分做人的乐趣。
确实与做石头,不一样。
她又随意的逛了逛,想到今天是从偏僻小巷里出来的,结果迎面就碰到了卖馄饨的妇人。
要是她的出现的再慢些,妇人说不定已经进入巷子里了。
到时候,只怕会撞见突然现身的她……
虽然她有办法,清除妇人的记忆,但终究是要多麻烦些的。
难免会因此影响游玩闲逛的心情。
想来想去,司渡觉得,她应该在县城买套宅子。
可——
买在哪里呢?
“嘿!听说了吗?北河那边的为非作恶的水鬼们,今早上,被咱们的县令大人给抓到了!”
“啊?抓到了?是真的有水鬼在害人?”
“那就知不道了,不过,这会儿大家都聚在那边看热闹呢,你要是好奇,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“既是大家都在看热闹,怎么你倒匆匆往家里跑?”
“嗐!这不是人有三急嘛!诶呦诶呦,不成不成了,我先不跟你说了,你要是过去瞧稀罕,可记得给我占个位置啊~啊!”
八卦的男人,夹紧了腿,又蹦跶高又小碎步快跑的,没多会儿就瞧不见身影了。
那个被他喂了半口瓜的,在原地抓耳挠腮了片刻,还是没忍住好奇心,扭头朝着北河的方向走了。
司渡闲来无事,也溜达着跟了过去。
、
顾谨怀为了查清楚小女孩落水的事儿,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,一大早的,就过来北河这边,亲自盯着工匠们,检修每一根栏杆儿,看是否稳固结实。
结果就听见走在前头的工匠,突然“嗷”的一声,吓得差点蹿飞到另一个工匠的脑瓜儿顶上。
“怎么回事儿?”
顾谨怀问了句后,刚准备上前去,负责带队工匠的主簿就急匆匆的小跑过来,脸色惨白,嘴皮子哆哆嗦嗦的向他禀告:“大人!不、不好了!水…水鬼!水鬼又杀人了!”
“什么水鬼杀人,子不语怪力乱神,王主簿,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,岂可胡乱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…”要是又让那些人,拿什么‘水鬼害人’说辞,继续掩饰他们虐杀学院里,出身贫苦的学子的恶行,他岂非再次浪费掉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与由头?
且继续纵由水鬼害人的言论蔓延下去,不仅会造成住在北河附近百姓的恐慌,还会严重影响城北这边本就不算富裕的经济。
顾谨怀浓郁的忧愁还没来得及散开,就被受了大惊吓的王主簿给拽了个趔趄,险些扑摔出去,以脸抢地。
“诶呀!叽里咕噜说啥呢?赶紧跟我过去瞅瞅吧!坏菜啊!出大事儿了!天塌了!完了完了完了……”
王主簿一路上,嘟嘟囔囔的咕哝着“完了完了”,真的是惊慌失措。
不是因为别的,就因为,那死的人,全都是他认识的!
不、准确的说,是整个县城,就没有几个不认识他们的!
赵家第三代的独苗苗儿,可以说得上是,含着金山出生的赵四郎!
赵家倒是没有出什么太大的官儿。
最大一位,也就只是赵家老太爷未致仕前,曾官至安城旁边的定城知府。
可也没做多久,老爷子就退下来了。
儿子这一辈,却是也没个能够接班担起重任的。
孙辈就更加不用提,只得了赵四郎这么个不争气的!
可为何,提起赵家,人人都惧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