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就是直觉,此事儿定然与她有关!
只无凭无据,对方又装傻充愣,未有正面回答,即便他是县令,也不好空口白牙,没有证据就抓人。
暂且的压下了心头的困惑与怀疑,顾谨怀转而看向司渡怀里抱着的小姑娘:“可否让本官看看孩子?”
他敞开手,露出官服上的形制,似乎意在证明自己绝不会与田达那般敷衍了事儿,不负责任。
司渡观他周身尽是浩然正气,倒也没有迟疑,更没有拒绝。
“大人看吧。”
她把孩子交给顾谨怀,观其抱着孩子的姿势,多了几分柔和与小心,更加肯定了其人品。
顾谨怀确实小心,调整了好几回姿势,都是生怕会将孩子给惊醒。
他从前听家中的嬷嬷们说过,这落水、坠马等受过惊的孩子,一定不能再惊着了。
得好好的睡个安稳,这样才不会丢了魂儿。
虽然他不信这些,可此时,却多了几分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”的谨慎。
毕竟,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,由不得草率。
这也是顾谨怀来到此地短短几日,领悟到的道理。
生命——太脆弱。
待到确定孩子睡的正熟,他才更加小心的腾出一只手来,轻扶着她骨瘦如柴的小胳膊,仔细辨认了会儿脉相。
确定只是有些虚症,以及受过惊,好好将养着,便问题不大,这才缓缓放下心来。
司渡看着他,单手便能稳稳当当的抱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,挑眉:这人扛猎物肯定比林启明厉害。
倒霉大侄还是太菜了。
正在收拾老宅院子的林启明,冷不防的打了两个喷嚏。
想着今晚睡觉时,得给草棚里多加些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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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刚刚所言,我是不是可以认为,你怀疑这小姑娘,并不是意外落水,而是被人所谋害,抛进水中的?”
顾谨怀微皱了下眉,其实他怀疑,先前死在的那几个学子,都是这般情况。
只是亡者家属不曾出面鸣冤,他便是有心想查,也不得其法。
都是有名有姓有家属来认领的,他总不能违背亲属的意愿,将人给开膛破肚的验尸吧?
真要是那样,只怕要不了多久,弹劾他的折子,就会被送回京中,不日就将他革职查办了!
司渡今日的质疑,倒是给了他个很好的理由。
他迫切的希望,司渡能够顺着他递出的台阶往下走。
然——
“我可没说。”
司渡笑容有些恶劣的挑眉:“大人可别断章取义,凭空污蔑!”
顾谨怀:……
他不由得困惑,难道他是有哪里得罪过这位姑娘吗?
怎么她好像很敌视他的样子。
“我说的是,无论这孩子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,还是遇见栏杆年久失修之类的意外,又或者是有人恶意为之,抛人入水,意图伪造成了失足落水,都需要官府专职的刑探,详细勘察过,给出专业的判断,才好下定论。”
“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,就要让我把孩子归还回去。”
司渡神色淡漠:“我说句不好听的,孩子如今还没醒,要是我现在交还了,等会儿她在路上被人捂死掐死,然后冤枉是我杀的,大人会如何论断我的清白?百姓又会如何议论编排?这会不会给我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