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辰嘴角动了动。
这句话听着简单，其实是句狠话。
意味着过程不重要，手段不重要，舆论不重要，只要你能完成任务、活着回来，一切都有解释权。
难怪军校教官提起龙牙时，语气都变了。不是羡慕，也不是敬畏，而是一种“你们不懂”的沉默。
他又翻了几页，发现后面的内容越来越简略，到了第七章干脆只剩一句话：
“别问，别看，别猜。该你知道的时候，自然会知道。”
典型的信息分层管理。
你越想知道，就越不能直接给。
得靠自己拼。
他合上手册，放在枕边，顺手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屏幕黑着。
没有提示，没有弹窗，连电量图标都安静得很。
刚才那个会读心、会塞糖、还会吐槽他喝水口味的“系统”，此刻仿佛又变回了最初的冰冷机器。
也好。
太活跃的金手指，反而容易让人依赖。
他更喜欢现在这样——你给我工具，我来解题。至于怎么解，那是我的事。
外头的训练声渐渐转向体能收尾阶段，口号声变得整齐而缓慢，像是某种仪式。
齐辰站起身，走到储物柜前，把自己的编号牌钉在指定位置。金属牌撞上螺丝孔时发出“咔”一声脆响，在空荡的宿舍里格外清晰。
他盯着那块牌子看了几秒。
上面只有一串数字：L013。
和其他人一样，没有姓名，没有身份，只有一个代号。
但有意思的是，这个编号，和他在系统里看到的那个“警界风云·未开启（优先级↑）”的序列号，恰好一致。
L013。
巧合？还是故意？
他没深想，转身走向窗边，双手撑在窗台上，指腹蹭过一道浅浅的划痕——像是有人用刀尖刻下的，短短一道，方向朝上。
像是记录某次任务归来，或是某次生死边缘的标记。
他忽然明白了墙上那些编号旁细微痕迹的意义。
这里没人写日记，也不拍照留念。
他们的历史，刻在墙上，留在身上，埋在记忆里。
而能留下的，都是赢过死神的人。
训练场上的队伍开始解散，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，有人默默收拾器材，没人喧哗，也没人抱怨。
齐辰看着他们列队离开，背影挺直，步伐沉重却不乱。
他知道，明天这个时候，自己也会出现在那支队伍里。
不是作为参观者，也不是体验者。
而是竞争者。
他退后一步，脱下外套，叠好放在床头。
然后活动了下肩膀，做了三个标准俯卧撑，起身时额角已有薄汗。
身体在回应这个地方。
每一个细胞都在说：你来对了。
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，像是收操信号。
齐辰站在原地，望着空下来的训练场，尘土还在缓缓落下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窗台，节奏稳定，像是在模拟某种密码。
下一秒，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。
他低头看去。
没有通知，没有弹窗。
只有一行字静静地浮现在锁屏中央：
“欢迎来到真正的战场，L013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