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坛美酒才浅尝几许——
纵使三日也饮不尽,
可若洒落半滴,
便是对佳酿的 ** !
剑气倏然流转,
三坛酒与摇摇欲坠的宣纸,
霎时笼在青光之中。
此刻巷口处——
卫庄与盖聂驻足观望。
他们本随人流而来,
不解为何众人皆趋之若鹜。
九洲道场虽开山门,
又有几人识得真径?
待拨开人群——
正见那青衫剑客,
以剑气为屏障,
护着酒坛与诗笺。
卫庄眉峰微动。
虽识得诗中意趣,
亦觉此举荒唐。
他平生第一次目睹,有人竟以剑气护住一张薄纸。
这情景同样映入盖聂眼帘。
虽不至于觉得荒谬,却也令他心神震动。
小庄,剑本是饮血之器。
眼前之人却以手中剑,守护心中珍视之物。
凝神细看时,发现李白所持不过一柄寻常木剑。
剑身黯淡无光,甚至显得破旧不堪。
如此凡铁竟能护住所珍视之物,实在令盖聂惊叹。
此刻他仿佛寻得了武道真谛。
卫庄审视李白之际,余光掠过师兄面容。
见盖聂眼中燃起异样神采,虽不解其意,却也为之触动。
二人不再言语,只静观李白后续举动。
但见李白以剑气筑起屏障,护住坛中美酒。
任凭对手如何猛攻,那剑气屏障始终 ** 。
李白从容啜饮,淡淡道:何必白费气力?不如继续赶路。
对方见他含笑模样,顿觉受了羞辱。
怒不可遏之下,转而直取李白本人。
李白挥剑挡下第一 ** 势后,那挑战者仍不甘心,正欲再战。诗人心中暗忖:排队求战之人不知几何,偏又无法一并解决,这般车轮战着实恼人。他素来只爱吟诗纵酒,对刀光剑影之事本无兴致。
见对方纠缠不休,李白索性不再收敛,周身剑气轰然迸发。至于会误伤多少人,他浑不在意——横竖不会闹出人命便是。此刻他倒想起华佗:若带这位神医同来,一个比武一个治伤,岂不周全?转念又想,若真狠下心来,旁人死活又与己何干?
凌厉剑气横扫当场,连观战的卫庄、盖聂都 ** 得连连后退。即便得白起真传的盖聂,此刻也胸口气血翻涌,踉跄数步才稳住身形。卫庄根基稍逊,退势更显狼狈。这二人尚且如此,寻常武夫更是不堪,那些不通武艺的看客们早被骇得魂飞魄散。
此刻。
当李白挥出剑气的瞬间。
有人被气浪掀上半空。
有人被震退数丈开外。
而那名袭击者——
他离李白最近。
自然成了首要目标。
李白对他毫不留情。
若说盖聂、卫庄等人仅是余波所及,被迫后退数步。
此人则结结实实承受了全部力道。
剑气迸发的刹那。
他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。
重重砸落在地。
气息尚存却已微若游丝。
李白留了他半条命。
却再难起身作乱。
这一剑立威见效。
良久无人再敢造次。
——
待剑气散尽。
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同一方向。
卫庄与盖聂对视颔首。
并肩踏入前路。
起初尚有疑虑者。
见众人皆往此去。
终是纷纷跟上。
李白见再无挑衅。
又恐再生事端。
便在草棚立柱贴字示:
「九洲道场由此进」
墨迹未干的宣纸下。
一柄朱砂勾勒的箭头。
正指苍茫前路。
渐渐地,前来打听的人越来越少。
李白终于能在此处偷得几分清闲。
他细细品味着杯中佳酿的醇香。
正当他再次提起酒壶准备斟酒时——
忽然抬头瞥见一位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。
李白微微挑眉打量着来人。
那人身披墨色斗篷,
将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。
唯独那双眼睛格外明亮,
恍若晴空烈日,闪烁着奇异的光彩。
若在别处,张良这身装束必会引人侧目——
夜行衣本该隐于夜色,
偏他白昼也这般打扮。
但此刻此地却显得稀松平常。
往来行人衣着各异:
有踏云般的素白长衫,
也有灼灼似火的红纱罗裙。
在这五彩斑斓的人潮中,
张良的装束反倒毫不显眼。
他身侧还立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,
只是眼神飘忽不定,
不似张良这般从容坦荡。
二人径直来到李白跟前。
诗人瞧着他们不像滋事之徒,
便以为是问路之人,
随手点了点身旁的木牌:
九洲道场往那头走。
说罢自顾自又斟满一杯。
张良闻言浅笑不语,
身旁的宋江却露出困惑神色。
他与张良起初步伐一致,循着前人足迹前行。
忽而张良闪身至李白跟前,眼中透着探究之意。
这酒香着实诱人,可否讨一杯尝尝?
闻言李白眸光骤亮,毫不拘礼地拍着张良肩头:好眼力!就冲这份见识,今日与你痛饮!
张良莞尔,邀宋江同席。两柄佩剑并排搁在案几上,转眼间李白周遭竟成了酒肆模样。只见他剑指轻挑,两只陶碗便落在二人面前。
宋江细嗅酒香,赞叹道:确是佳酿,不知以何物酿制?
张良把玩着酒碗摇头:虽不知来历,但必非凡品。既为九洲道场而来,纵无缘入内,能品其美酒亦不负此行。
说罢仰颈饮尽,琼浆入喉的刹那,恍若置身万花丛中。睁眼时,古道苍茫依旧在侧。
街道上行人匆匆,都朝着九洲道场的方位赶去,似乎迟一步就会错过什么重要机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