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诚指尖摩挲着青瓷杯沿,说起老家的房子,眼里漫开几分暖意:“我们村那些老宅子,墙砖瓦片都是自己烧的——早年村里有座土窑,后来扩成了砖瓦厂,从清朝到民国,这产业就没断过。那会儿村里兴旺,家家户户的青砖瓦房,都是一砖一瓦垒起来的,墙缝里的灰浆都拌了糯米汁,现在摸着手感还结实得很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飘向院外的树影,像是看到了老家的山:“民国那阵,祖辈把山上的松树全砍了,改种茶籽树——就是能榨茶油的那种,现在漫山遍野的茶籽树,都是那时候打下的底子。还有村里那圈五六米高的围墙,是当年在江西督军手底下做官的祖辈回来修的。那人官不算小,听说在督军府管过文书,后来不知怎的回了村,见世道不太平,就自掏腰包给村子修了围城,还重修缮了族学堂,在村里教小孩子学习。我们村好多长辈都受过他家恩惠,现在他孙子在广东开电子厂,听说身家有五六十亿,村里的老宅也是前几年修缮的,每年都要回家过年的。”
“这个人在我们村里面也是传奇人物,活到了96岁,前几年过的世,最有意思的是土改那阵,”陈诚忍不住笑出声,杯沿的茶渍晃了晃,“我们村地多,都是祖辈一锄头一锄头从荒地里挖出来的,有好多户人家按当时地主与富农标准,那我们村里都是地主和富农。当时全村老少就聚在祠堂商量,把所有地全收归族里,再重新平均分,每家每户地亩数都一样,政府干部来了也没辙——你说谁是地主和富农呢,这是人家全村人的地,最后只好评定都是中农。那时候吉安这边政策是人均最多15亩地,我们村一人能分到20亩,镇上干部来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还传过一阵子‘陈家村耍小聪明’的笑话。”
他又说起村里的建房规矩:“老围墙里现在不让建新房子,也不准建高楼,最多两层。还有个老讲究,后面的房子得比前面高一块砖或两块砖,说是‘后宅压前宅,福气不跑开’,其实也是怕邻里闹矛盾——老房子立了百十年,你突然盖个三层楼挡人采光,不打架才怪。现在要建房,就去村外规划好的新地块,沿水库那条新路两边随便建,只要合规,盖多高都行,去年还有户人家盖了四层小洋楼,带电梯的那种。”
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们村厉害,”吴京笑着打断他,指了指天上的太阳,“饭也吃完了,都快上午十点了,你带四哥和霆锋出去转转,梅姐身子弱,就别折腾了。”
陈诚点头应下,转头对梅艳芳说:“梅姐您就在院里歇着,池子里有锦鲤,我让佣人拿点鱼食来,您喂喂鱼喝喝茶。我本来想给亦菲打电话,没想到这丫头跟小丽早来了——”他话没说完,就见刘亦菲和小丽从花园小径走过来,手里还提着一篮刚买的莲蓬,“你们俩倒是会躲清静,听了多久了?”
刘亦菲笑着跑到梅艳芳身边坐下:“刚进来没多久,就听你说老家的事呢。”
谢贤放下茶杯,挑眉打趣:“你小子还想带我去故宫讲历史?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中国历史我比你懂多了。”
“您懂的是香港的历史,不是整个中国的脉络,”陈诚话锋一转,语气也认真了些,“四哥您也知道,我在香港影视圈没几个待见的,也就杨受成、江志强、向华强几位老板给点面子,曾志伟那一帮人,还有金像奖的评审团,对我可没好脸色。去年金像奖组委会叫我去颁奖,我那会儿在国外拍专辑V,没时间也没打招呼,其实我本就不在乎这些奖项——以我的财力,随便做哪个行业都能过得舒舒服服,进这行就是见不得中国娱乐圈被别人吊着打。”
他喝了口茶,继续说:“香港这边一门心思搞商业片,追求票房没错,但好多片子没了魂,除了枪战就是赌片;王家卫拍文艺片还算有点特色,能把东方美学揉进去,可受众太窄。大陆这边,张艺谋、陈凯歌算头面人物,可陈凯歌拍商业片总带着艺术片的架子,《无极》的故事讲得稀里糊涂;张艺谋还好,能把艺术感和商业性平衡好,《英雄》《十面埋伏》不玩花活就不会赔钱。霆锋,你跟我说实话,拍《无极》的时候,是不是也摸不着头脑?”
谢霆锋一听,急得差点呛到,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:“喂!我可没跟你说过!你别瞎讲!”
“峰哥私下跟我说,他都不知道演的是什么,剧本改了不下十次,越改越没逻辑,”陈诚笑着解释,“刚开始剧本还看得懂,讲的是东方奇幻故事,后来改得连人物动机都乱了。所以我现在让陈国富去北京电影学院、中央戏剧学院挖人,还有文学系的学生,给高工资让他们写小说——公司刚办了个小说网站,叫‘二次元文学网’,就是要自己生产Ip。等小说火了,版权在自己手里,拍电影、做动漫、卖游戏授权都方便,这才是长久之计。”
刘亦菲听得好奇,忍不住问:“哥,你怎么不找银行贷款啊?我干爹还总找关系托人去银行贷款呢,说这样能多扩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