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清晨的校园(1 / 2)

清晨五点半,无需闹钟,陈诚便自然地睁开了双眼。

近二十年在欧美养成的、雷打不动的生物钟,早已将健康作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。即便换了一个时空,换了一具年轻了二十多岁的身体,这种深植于灵魂的习惯依旧精准无误。

他轻轻坐起,环顾四周。宿舍里还是一片静谧,只有罗进轻微的鼾声和朱亚文偶尔的磨牙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青春宿舍独有的晨间交响曲。芦芳生蜷缩在被子里,只露出半个脑袋。窗外,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,校园还笼罩在破晓前的朦胧之中。

他没有惊动任何人,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。从床底拿出印着“北京电影学院”字样的白色搪瓷脸盆,放入毛巾、牙刷、牙膏,又轻手轻脚地端起,走出了寝室。

宿舍楼中间的公共水房已经有些热闹了。水汽氤氲,哗啦啦的水声、洗漱杯的碰撞声、早起者们带着困意的交谈声此起彼伏。陈诚找了个空位,拧开水龙头,冰凉的自来水激在脸上,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。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、略带青涩却又无比熟悉的脸庞,一种混杂着感慨与新奇的情绪油然而生。这就是十八岁的自己,眉眼间还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粹,身体里蕴含着无限的活力。

洗漱完毕,他将脸盆放回宿舍门口的架子上,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纯棉短袖、一条灰色运动短裤和一双有些年头的回力运动鞋,便小跑着出了宿舍楼。

九月初的北京,清晨的空气已经带上了一丝凉意,吸入肺中,清新提神。操场上——一个标准的足球场,外围环绕着煤渣跑道——已然有了不少活跃的身影。有绕着跑道匀速慢跑的学生,有在草坪上压腿、拉伸的体育生,更有在小树林边缘僻静处咿咿呀呀吊嗓子的表演系同学。足球场上, already 有一群人在追逐奔跑,汗水在晨曦中闪烁。

勃勃生机,活力无限。这就是2002年的大学校园,一种质朴而热烈的氛围,让陈诚这颗经历过浮华世界洗礼的心,也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充盈。

他加入跑步的人流,不紧不慢地开始热身。年轻的身体仿佛一台崭新的机器,每一个关节都灵活自如,每一次呼吸都深沉有力。跑了三四圈,身体微微发热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他感觉状态正好,便缓缓停了下来。

他没有继续在跑道上逗留,而是朝着操场边缘那片相对安静的小树林走去。这里树木葱郁,空气更加清新,是练习那套“炼体术”的理想场所。

找了个绝对无人打扰的角落,陈诚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开始在脑海中回顾“小e”传输过来的那套动作。在意识层面模拟时,只觉得动作古朴奇异,衔接流畅,似乎并不太难。

然而,当他真正开始尝试摆出第一个姿势,配合上那独特的、需要精确控制腹部肌肉与横膈膜的呼吸节奏时,他才深刻体会到这套来自外星文明的锻炼法门是何等不凡。

动作看似缓慢,但对肌肉、筋膜乃至骨骼的牵拉和刺激,却远超地球上任何已知的瑜伽或体操。某些扭转和伸展的角度,完全违背了日常的人体力学习惯,带来一阵阵酸、麻、胀、痛交织的强烈感觉。汗水几乎是瞬间就涌了出来,浸湿了他的短袖。

“怪不得小e提示要量力而行……”陈诚咬紧牙关,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被时空能量强化过的精神专注力,努力维持着动作的准确性。

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。肌肉纤维仿佛在被无形的力量梳理、强化;关节在轻微的响动中变得更加灵活;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血液在血管中加速奔流,带来更多的氧气和养分。

时间在专注的练习中飞快流逝。当他终于勉强、连贯地完成了前三个基础动作,并重复练习了数遍之后,太阳已经升高,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。看了看旁边石凳上一位老教授遗忘的报纸,时间已近七点。

收势,站定,长长地呼出一口带着白气的浊息。

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传遍全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