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妖姥姥的第一次袭击,在关妙妙(燕赤霞)凌厉的剑下被暂时击退。那些蠕动的黑色树根和那令人作呕的巨舌如同潮水般缩回地下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浓烈妖气与草木腐烂的腥味。
“哼,区区小妖,也敢放肆!”金福禄(夏侯)虽然刚才被震得手臂发麻,但见危机解除,立刻又挺直了腰板,嘴上毫不示弱。他显然还没完全意识到刚才面对的是何等存在。
关妙妙(燕妙妙)还剑入鞘(青霄依旧被布帛包裹,但剑气内敛),眉头紧锁,看向我和金福禄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备:“早说过此地妖气冲天,非尔等凡人可留!方才那不过是那老妖婆的试探,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!你们若再不知进退,下次未必有这般好运!”
她的语气冷硬,完全是燕赤霞式的口吻,但我能感觉到她话语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在这诡异的幻境中,我们四人必须相互依靠。
“多谢燕大侠出手相救。”我拱手致谢,扮演着惊魂未定的书生宁采臣,“只是……方才那位聂姑娘……”
“她也是妖!是那树妖姥姥麾下的女鬼,专司引诱过往行人,吸食阳气!”关妙妙(燕赤霞)打断我,语气斩钉截铁,目光锐利地逼视着我,“宁采臣,你莫要被她的皮相所惑!人鬼殊途,一念之差,便是万劫不复!”
我看着她与聂小倩酷似的面容,却说出这般冷酷的话语,心中那种错乱感愈发强烈。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,是“故事”的设定,但……那个拥有她面容的聂小倩,眼神中的哀婉与焦急,又不似全然作伪。这幻境,在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情感,制造更复杂的困境。
“我……我晓得了。”我低下头,讷讷回应。
关妙妙(燕赤霞)不再多言,从怀中取出两张叠成三角状的、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符文的黄纸……赫然是电影中燕赤霞赠予宁采臣保命的血符!
“将此符贴身藏好,关键时可挡妖邪一击。”她将血符递给我和金福禄,眼神凝重,“记住,若再遇那女鬼,或听到任何怪异声响,紧闭房门,焚烧此符,或可保一时平安。天亮之后,速速离去,再莫回头!”
她说完,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明,似乎想透过“宁采臣”看到我本身,又似乎只是在履行燕赤霞的职责。随后,她身形一晃,再次融入寺庙的阴影之中,如同一个真正的守护幽灵。
金福禄好奇地翻看着手中的血符,嘀咕道:“这玩意儿……能量反应很奇特啊,像是高度凝聚的阳煞之气,还掺杂了一丝……规则之力?这幻境连这种细节都模拟出来了?”
我则将血符紧紧攥在手心,感受着那微弱的、却带着坚定守护意味的能量波动。这不仅是燕赤霞给宁采臣的,此刻,更是关妙妙给华元的。
我们回到那间破旧的厢房。金福禄心大,经历了刚才的惊险,居然没多久就靠着墙壁发出了轻微的鼾声。而我,却毫无睡意。
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,在地上洒下冰冷的清辉。窗外,夜风吹过竹林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无数鬼魅在低语。我知道,聂小倩一定会再来。
果然,约莫子夜时分,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,伴随着熟悉的、冰冷的幽香,再次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