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燕在厕所上了个大号,一身轻松地提着裤子站起来。市医院的厕所冲水速度快,还没有什么异味,就是隔板太矮,站起身都能看到前面蹲坑人的后头顶,以及——
外面!
艹,一股凉气“嗖”得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,肖燕本来蹲时间久了有点酥麻的双腿抖得差点踩进坑里,感觉头又有点昏了。
女厕大门口那两个谁?
脑震荡产生幻觉了吗?
牛头马面倚着门框在小声地聊天,牛头兄还用牛蹄子捂着嘴笑,马面兄手上的铁链子悠闲得甩着花样。
“太敬业了,这牛头马面都追到女厕所来了!”肖燕小声地哔哔,真的很小声,可是厕所里面扩音效果极好,那像蚊子一样的声音愣是被听得一清二楚。
牛头马面站直身体,齐刷刷地转过头,两双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似乎在确认着什么。
肖燕急中生智,瞬间把眼珠子往中间一挤,扮了个标准的斗鸡眼,手指在空中划拉,似乎自言自语:“要报警,流氓居然跑到女厕所了,哎吆,头又晕了,也不知道脑震荡什么时候好?”那模样,活像神志不清。
牛头马面对视了一眼,双双松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重新倚着门。
她颤巍巍地推开门板,继续挤着眼睛胡乱地看,心里直犯嘀咕:这俩大块头堵着门,待会儿怎么出去呢?从他们身体里面穿过去,电影里面好像就是这么演的,只是怎么这么膈应呢?就不能在大门外等着吗?这是女厕呀!上次在镇医院遇到的牛头马面好像是公的吧!难道这俩个是母的?
正发愣着,隔壁的木板门推开,身材娇小的卷毛老太太抓着门框尖叫着:“鬼呀!”
肖燕吓得一哆嗦,难道隔壁床的那个卷毛老怪精也看得见牛头马面。只见老太太身上有一道黑影一闪,然后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。肖燕正想看清楚,老太太枯瘦的手指已经指向了她的面门,直戳她的鼻尖,怒骂道:“你这个死丫头,脑袋撞傻了,在厕所里面装神弄鬼吓人,回头我告诉你妈去。”
“我我我?”肖燕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,像个蛤蟆一样嘴里直呼气,她哪里像鬼了,鬼在大门口好不好!
还是两个!
牛头马面见卷毛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往厕所门口走来,身体有一瞬凝滞,然后侧身让了让。
牛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鼓着嘴巴看天花板的肖燕,凑近马面说道:“这老太太不是这个时候应该摔死吗?现在怎么办?”
“急什么,在医院里面耽搁一时半会儿不是挺正常的,而且到了医院里有些死法会因地制宜。”马面淡定地甩着铁链子,“阎王叫你三更死,不会留你到五更,中间还有个四更缓冲一下,跟去病房,她总会死的。”
俩鬼转身跟着老太太走了。
肖燕继续斗鸡眼、摸头、看天花板、嘿嘿嘿地笑、自言自语……果不其然,牛头又回来看了一眼,确定肖燕还在犯傻,摇摇牛头走了。
妈呀!
这俩鬼差是公的呀!
这么不讲究吗?
居然到女厕所里勾魂,太刺激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