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年成说：“昨天那么冷，今天又这么热，感觉到夏天了。”
“吃了端午粽，才把棉衣送。还有冷的时候，出门的时候还要搭个厚外套。”朱贵喜特别有经验地说。
许兰凤她们已经准备了毛巾和凉茶。众人休息后就聚在肖燕家船的前舱整理这一行的收获。
“铜饭勺、汤勺卖得多一些。大物件卖得少。神像和线香倒是不少人请了。”肖三梁翻着箩筐细数着。
“嗯，来来往往的船不缺盆、锅这些。香炉、烛台有些船上人家也藏了的。神像和线香是正需要的。你们之后可以多做些小物件卖卖。落脚的时间长就带着做做箍桶、修盆。”肖一横叮嘱着。
肖燕看着篮子里的神像，再转头看看自家香案上的神像，心想：我家的家神是彩色的。她问道：“爷爷，这么多人求家神保佑，他们忙得过来吗？”
“家神香火吃足了，神力就大了。”肖一横对这个孙女是极具耐心的。他随即从篮筐里拿出一个小草篮子，里面是一些个头小小的圆枇杷，黄中微微带点青。“冬梅你拿去洗了做点糖水。”
傍晚三四点钟，晚饭就草草地吃完。肖一横叮嘱大家赶紧休息，夜里要轮流守着。
因为第二天就要分别了，肖燕特别舍不得爷爷。坚决要在前舱和爷爷稀罕一番。肖老头也对这个孙女喜爱地不行。
亲缘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，他自己的几个子女没一个看得上眼，唯独这个孙女，拉的屎都是香的。
“小燕大了，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。你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，不能调皮惹她生气。要是生病了就乖乖喝药，知道了吗？”
“嗯，我要做姐姐了，会听话的。”
“小燕是要弟弟还是妹妹？”
“妹妹，像娃娃一样的香香的妹妹。”肖燕想起岸上有个漂亮的小女孩抱着的大眼睛洋娃娃，她也想要一个，可以给娃娃梳头发穿衣服。
肖一横在孙女五个月开口喊“爷爷”的时候就释怀了，逗趣地说：“那爷爷以后惯妹妹你气不气？”
“不气啊，我也惯妹妹。”肖燕坚定地说。在中舱铺床的许兰凤听到祖孙俩的谈话摸了摸肚子，偷偷松了口气，随即轻笑起来。
夜晚的码头没有了白日的喧嚣。
肖三梁和沈得福拿着铁棍在船甲板走动，时不时地咳嗽两声，或者用铁棍敲敲船帮。
同一时间，十几米开外的一艘杂货船上，一对中年夫妻喜气洋洋地枕着一沓钱做着美梦。
两三个暗影在岸边蠢蠢欲动。
这是个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