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大颗?”
管春秋得意一笑:
“现在已经有五百一十克拉了,还得再长十克拉才到头。”
“这是伟哥给龙哥准备的贺礼。”
杨建华急忙打断:
“等等,你说啥?”
“还在长的钻石?”
“别告诉我这是人造的吧?”
管春秋扬眉吐气:
“当然是人工培育的。”
“它现在还在发育呢,等到五百二十克拉才会停。”
杨建华张着嘴:
“连钻石都能人造?”
管春秋回忆片刻才说:
“我也问过伟哥,这玩意儿真能种出来?”
“我结婚那会儿,我媳妇特别迷钻石。”
“我们当保镖的收入不错,也算赶时髦的人。”
“当时有人推荐买钻戒。”
“幸好我和爱人跟伟哥提了一嘴,他说钻石就是石墨在特定条件下形成的,环境能模拟,当然也能造。”
“伟哥说,钻石本身不值钱,真正贵的是那套说法。”
杨建华顺口接道:
“什么‘一颗永流传’之类的。”
许正阳一脸懵:
“你说的是哪门子话?”
杨建华解释:
“大家都说,爱情要像钻石一样永恒不变。”
“钻石就成了感情的象征。”
“在咱们南粤,哪家办喜事要是没颗钻,都觉得抬不起头。”
许正阳耸了耸肩。
他对这些事一窍不通,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,对于不懂的领域,他向来闭嘴不谈。
管春秋一拍大腿:
“女人就吃这套亮闪闪的小东西。”
“我老婆都被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“她当时还跟伟哥争执,说钻石是大自然的奇迹,稀有难得,贵一些也合情合理。”
“结果伟哥一句话没多说,直接带她来了这儿。”
“当初这颗石头才十几克拉,小得不起眼。”
“现在呢?足足长到了五百克拉。”
杨建华苦笑摇头:
“我以前信的那一套,全被这事给推翻了。”
许正阳眼神一动:
“你们是说,它其实不值那么多钱?”
管春秋接过话:
“也不是完全没价值。
但按伟哥的说法,它根本不该卖到天价。
所谓的珍贵,不过是人为炒出来的概念。”
“说白了,钻石和工业用的金刚石,本就是同一种东西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
“那会儿龙哥去港岛办事,特地花了百万买了一颗钻,说是给伟哥结婚贺礼。”
“伟哥当场就笑了,还给他上了一课。”
“龙哥哪肯信?那是实打实用一百万换回来的东西。”
“伟哥也不争辩,只让他打电话联系卖家,说想出手。”
许正阳接过话头:
“你想啊,奢侈品店为了维持高价,一向宣称自己支持高价回收,成色好的二手货,能回八成价。”
“可你猜怎么着?”
杨建华皱眉:
“再低也不能砍到一半以下吧?这玩意又不会坏。”
管春秋伸出一根手指,嘴角微扬:
“十分之一。”
“对方只愿出十万收回去。”
杨建华愣住:
“这也太狠了?赚这么多?”
管春秋反问:
“你不该吃惊它有多暴利,而是该意识到它原本有多不值钱。”
“你看,商家不管卖还是收,都得留足利润空间。”
“成本撑不死十万,转手却敢标价百万。”
他扫了眼桌上的巨钻:
“这还是大颗的,有名头的。”
“那些市面上的小碎钻,溢价得更离谱。”
杨建华沉默片刻,终于点头:
“你说得没错。”
许正阳凝视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石头,低声说:
“我们得好好保管它。”
杨建华不解:
“不是说不值钱吗?”
许正阳摇头:
“值不值钱,不看它本身,看别人怎么想。
更何况——这是龙哥的心意。”
杨建华猛然醒悟。
对啊,哪怕是一块干透的泥土,只要所有人都相信它是无价之宝,那它就是无价之宝。
所谓奢侈,本质就是一场集体共识的幻觉。
除非那东西本身就带着压倒性的稀缺与真实价值。
管春秋点头:
“还是许总看得深。”
杨建华感慨:
“咱们这地方,真是什么都藏得住。”
管春秋笑了笑:
“当然,这里什么都有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中心研发部,那是伟哥常待的地方。”
杨建华疑惑:
“可我记得档案里写,伟哥是政法系出身?”
许正阳淡淡道:
“你的资料该更新了。
他是国内知名的青年科学家,在电池技术上有重大突破。”
“不过那只是副业。”
“他的正职,咱们都很清楚——示范区一把手。”
杨建华心头一震。
要不是许正阳提醒,他几乎忘了祁同伟真正的身份。
那不是一个学者,而是一位实权官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