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铭被按在地上,脖颈抵着冰冷的剑锋,却突然发出一阵桀桀怪笑,嘴角溢出的黑血混着唾沫星子溅在石地上:“凌云鹤,你真以为擒住我就赢了?告诉你,这荒殿之下,还埋着朱宸渊最后的后手!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扭动腰身,藏在袖中的短匕应声弹出,直刺身旁锦衣卫的小腹。那锦衣卫猝不及防,惨叫一声倒地,尚铭趁机挣脱束缚,翻身跃起,手中短匕直取凌云鹤面门。
“找死!”裴远怒喝,长剑横扫,逼得尚铭连连后退。可就在此时,荒殿深处突然传来震天嘶吼,数十名“烛龙”残党冲破西侧偏殿的断墙,他们皆是浑身浴血,眼中泛着疯狂的红光,显然是服用了某种禁药,已然不顾生死。
“杀出去!为殿下报仇!”残党首领挥舞着鬼头刀,率先扑向东厂番子。他们深知今日已是死局,竟转头将怒火发泄在同样欲置他们于死地的东厂身上。
场面瞬间失控。原本对峙的三方,此刻彻底陷入混战:锦衣卫与西厂番子既要防备尚铭的反扑,又要抵挡“烛龙”残党的疯魔进攻;东厂番子群龙无首,一部分护着尚铭欲突围,一部分却被残党缠得难以脱身;而“烛龙”残党则如疯狗般乱咬,见人就杀,不分敌我。
刀光剑影交织,惨叫声、兵刃碰撞声震耳欲聋。火把在混乱中被打翻,火星溅落在干燥的枯草上,瞬间燃起熊熊烈火,将荒殿的断壁残垣映照得通红。浓烟滚滚,呛得人睁不开眼,更添了几分混乱与凶险。
凌云鹤手持玉骨扇,在乱军中穿梭,扇骨翻飞间,银针精准射向冲来的敌人要害。他目光死死锁定尚铭,此人是解开东厂与“烛龙”勾结之谜的关键,绝不能让他逃脱。可几名“烛龙”残党疯了般扑来,他们浑身是伤,却依旧悍不畏死,用身体挡住了凌云鹤的去路。
“滚开!”凌云鹤怒喝,扇柄重重砸在一名残党的后脑,那人应声倒地,可身后又有两人补上。与此同时,尚铭已趁乱冲到殿门处,手中短匕接连刺穿两名西厂番子的咽喉,眼看就要逃出生天。
“尚铭休走!”汪直见状,手中绣春刀挽起一道刀花,劈倒身前的残党,纵身追了上去。他与尚铭积怨已久,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拿下。
尚铭回头冷笑,反手将短匕掷向汪直,同时身形一闪,躲到一根盘龙柱后。汪直侧身避开短匕,刚要继续追击,却被两名东厂精锐缠住。这两人是尚铭的心腹,武艺高强,招招狠辣,一时竟难以摆脱。
裴远那边更是凶险。他被三名“烛龙”残党与四名东厂番子合围,这些人皆是精锐中的精锐,且都抱着必死之心。裴远长剑舞动如飞,剑气纵横间,接连斩杀两人,可自身也被划中数刀,鲜血浸透了劲装,动作渐渐迟缓。
“先生,我来帮你!”一名锦衣卫校尉见凌云鹤被残党纠缠,不顾自身安危,挥刀冲了上来,硬生生砍倒一人,为凌云鹤开辟出一条通路。
凌云鹤趁机脱身,脚下轻点,如离弦之箭般追向尚铭。尚铭此刻已冲出殿门,翻身上马,正欲挥鞭离去。凌云鹤眼中寒光一闪,手中玉骨扇全力掷出,扇柄带着凌厉的风声,直取尚铭后心。
尚铭察觉身后动静,猛地侧身,玉骨扇擦着他的肩头飞过,嵌入旁边的树干中,扇骨碎裂。他惊出一身冷汗,不敢停留,挥鞭疾驰,身后几名东厂番子也纷纷上马,紧随其后。
“想跑?”凌云鹤纵身跃起,落在一匹无人的战马背上,挥鞭追去。裴远与汪直也相继摆脱纠缠,翻身上马,率领一队精锐紧随其后。